陳晚和項玉是自願蹲到牢裡的,雖然他們內心深處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甚至重來一次,他們還是會這麼做;
但他們折服於趙含章,從律法上來說,他們錯了,所以他們自願綁縛自己到牢中。
進了大牢,他們就沒想過還能出去,所以趙含章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還有些驚訝。
倆人激動的站起來,“趙縣君……”
趙含章讓獄差開啟牢門,走進牢裡,看著倆人嘆氣道:“我來請兩位義士幫忙。”
陳晚和項玉對視一眼,立即抱拳道:“縣君有事儘管吩咐。”
趙含章一臉感動,“兩位不愧是義士。”
趙含章似乎一點兒也不介意他們帶人造反的事,直接就把倆人領出大牢,請人吃了一頓後就給他們派了一些士兵,讓他們帶人去巡視。
“巡視?”陳晚驚訝。
“不錯,”趙含章道:“我決定開倉放糧,賑濟百姓,但我對灈陽縣不甚熟悉,我放出去的糧食不能保證到達每一個百姓手中,也不能保證每一個需要賑濟糧的百姓能領到,所以需要兩個巡視監督的人。”
陳晚眼睛大亮,更為感動,直接跪在趙含章面前道:“女郎信得過我,我願為女郎肝腦塗地。”
項玉見了,也忙跪下,“我也願意為女郎肝腦塗地。”
趙含章忙將倆人扶起來,“好,那讓我們一起為灈陽的百姓努力。”
趙含章立即讓趙駒給他們派兩隊士兵,倆人各領一隊,現在就去監督。
“我已經下令讓人清點庫房裡的糧食,你們就從源頭開始監督。”
糧庫那邊還在清點和篩檢摻了泥沙的糧食,倒是縣衙庫房裡的糧食沒質量問題,只是數目上有偏差。
所以這邊的糧食可以直接放出去。
縣丞幾次欲言又止,等陳晚和項玉真的領著人去庫房那邊監督了,他終於忍不住道:“趙縣君,您現在開倉放糧,那給刺史府的賦稅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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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這些可都是準備給刺史府的賦稅,孫縣令現在不在……”
趙含章問:“你覺得孫縣令還能回灈陽縣繼續當縣令嗎?”
縣丞就不說話了。
說心裡話,他覺得很難了。
趙含章道:“放心吧,你只是縣丞,賦稅的事該下一任縣令頭疼的,我們就不要管了。”
“當務之急是安撫好百姓,我可不想他們再亂一次。”她道:“說實在話,百姓暴動一次的損失是不是在這些賦稅之上?”
縣丞默默地點頭。
“所以,如果灈陽縣還能承受得住一次暴動,那就一定可以承受得住失去這些賦稅的後果。”
話不是這麼說的,灈陽縣是承受得住,但縣衙承受不住啊。
趙含章卻已經下定決心,在傅庭涵將那些資料遞給她時,她就已經做了決定。
雖然很不想得罪何刺史,但如果代價是把懸在灈陽百姓背嵴上的大山朝他們砸下去,那她選擇得罪何刺史。
何刺史還不值得她朝無辜的百姓下手,應該說,這世上沒有任何人值得她那麼做,包括她自身。
她沒有那麼重要,也沒有那個膽氣,可以違背良心去做那樣的事。
她素來果決,既已決定的事,那就不會再更改。
縣丞也只是勸一勸,不敢太強硬,畢竟主簿的屍身剛涼呢。
趙含章垂下眼眸想了想後道:“派人去主簿家裡走一遭,從糧庫裡貪墨去的糧食應該還回來了,百姓們還等著賑濟呢。”
縣丞打探道:“是……抄家?”
“不,讓他們自家人清點後還回來。”
縣丞鬆了一口氣,忙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