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小瞧了她,章太守瞥了喬參將一眼,再次忍不住嘆氣,本以為這一仗會無比艱難,他已經做好,最後實在抵擋不住就衝殺進灈陽城中的準備,沒想到, 趙含章不僅能鼓舞士氣,還能緊咬著劉景不放,讓對方沒有在這一場戰事中發揮作用。
對了,章太守想起來,連忙問道:“三娘,剛才軍中大喊說劉景死了,不知是真是假。”
喬參將也正想問這事,連忙看向趙含章。
趙含章道:“不知真假,我一箭射中了他後心, 但人被其護衛救走,沒看到屍體,並不能確定就死了。”
“射中了後心,多半是死了,”邊上一人恭喜章太守和趙含章,“此是府君和趙女郎之功啊。”
喬參將側身道:“章太守,趙女郎,請吧,使君有請。”
於是一行人跟著喬參將進城,大軍則留在城外。
秋武和季平不知何時又跑了來,他們左右看了一下,見大軍被留在外面,那些參將郡守的侍從也大多留在城外,於是也把自己的手下留下,就他們兩個跟著趙含章進城。
喬參將看了他們一眼, 趙含章不在意的道:“是我兩個護衛,家中大人不放心,命他們隨時跟著, 若使君不方便他們進去,我讓他們留在外面。”
別說刺史不會不方便,就是真不方便,喬參將也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啊。
都是晉軍,若是不方便,那刺史是要做什麼?
章太守他們還敢進城嗎?
他們最少還剩下兩萬人,這兩萬人要是鼓譟起來……
喬參將擠出笑容道:“既然是趙女郎的貼身護衛,那便一起來吧。”
鬥將時,他就在城樓上看著,刺史也在,他們都看到了趙含章的武藝和能力,可不覺得她身邊隨時需要護衛。
灈陽縣不小,看著和上蔡縣差不多,但此時卻很蕭條,路上幾乎沒有人,家家門窗緊閉,距離城門近的一些房屋裡甚至都沒有人。
喬參將見趙含章看著路兩邊的破房子, 便道:“匈奴軍攻城時投射石頭把房屋砸壞了, 趙女郎是第一次見嗎?”
“不是,”趙含章道:“西平縣被攻破時也如此, 甚至比這還要破敗。”
喬參將驚訝,“西平縣被攻破了?”
趙含章淺笑道:“是,好在亂軍已被趕走,如今正在修建城門和城牆。”
雖然灈陽被圍,但訊息是一直可以傳遞的,朝廷公文也能送進去,不然何刺史也不能在被困的情況下又是下令讓各縣增繳賦稅,又是讓各郡縣派兵來援,她不信喬參將會不知道。
喬參將還真知道,但刺史讓他不知道,那他就只能假裝自己不知道了。
何刺史在縣衙裡等他們。
他們到時,何刺史正坐在榻上吃東西,看到他們來,立即拖著鞋子便迎上去,將人迎進門後道:“諸位都是大功臣,本來該我親去迎接才對,只是我老毛病犯了,一過飯點還未吃東西便頭暈目眩,沒辦法,就只能先回府用飯。”
何刺史請眾人坐下,讓人上飯菜,“大家奮勇殺敵,此時應該也餓了,先用飯,待用過飯我們再說話。”
章太守一臉為難的道:“使君,我等身上髒汙,太過不潔,不好在使君面前失禮。”
何刺史笑道:“戰場上哪有這麼多講究?你看我身上不也有血跡嗎?先用飯,這世上沒有比吃飯還要緊的事了。”
趙含章深以為然的點頭。
何刺史看見她,臉上笑容更深,放輕了聲音問,“這一員小將怎麼稱呼?剛我在城樓上見你英勇對敵,甚是神往啊。”
趙含章行揖禮道:“在下西平趙含章,拜見使君。”
“西平?那你是趙氏的子弟了,不知父祖是何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