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就不是溫柔甜言之人,嘴巴素來毒,再加上一個幕僚汲淵,倆人口舌了得,直接把章太守擠兌得面無人色,差點兒氣暈過去。
不過他最後還是沒暈,於是趙銘繼續氣他,直接道:“章太守,何刺史臨終前留下話來,趙將軍是豫州下一任刺史,摺子都寫好送往洛陽了,所以趙將軍雖不在陳縣,但她其實已經是豫州刺史,她又是公認的豫州副將軍,僅在何刺史之下,出兵反攻是她的軍令,難道你要違令不從嗎?”
汲淵慢悠悠的道:“這如何使得?當務之急是解豫州之困,你我現在都不知我家女郎是如何將這些匈奴兵引走的,錯失這一次機會,很可能是豫州脫困的最後一次機會。”
趙銘冷笑道:“章太守哪裡在乎,反正他在這裡只有家小,只要派人將人送走就行,但豫州的百姓也能逃嗎?比如我趙氏,族親上千上萬,總不能都拖家帶口的離開。”
荀修等人沉思片刻,絕大部分都站在了趙銘這邊,臉色嚴肅的躬身回應道:“我等這就去點兵。”
章太守最後氣得眼冒金星,恨恨地甩著袖子道:“哼,說得你們趙氏多偉大一樣,不過也是以權謀私。”
說到這裡,章太守恨得牙癢癢。
論資歷,他是能和何刺史競爭刺史之位的人,當時他和何刺史相爭,他爭輸了,本來想著何刺史要是死了就該輪到他了。
但去年被何刺史坑了一場,今年他說什麼也不肯上當,而且豫州現在這樣的情況,他來陳縣也有可能會死。
朝廷不出兵,豫州能不能保住還是未知數,所以他是有意不來的,要是陳縣真的守不住了,他在汝陰郡,跑也能跑得快一點兒。
誰知道趙含章來了陳縣,直接就被提為郡守和副將軍,甚至外面還有傳言,說她就是下一任刺史。
他剛嗤之以鼻,認為這是何刺史再一次畫的大餅,結果豫州的情況竟然好轉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打的,竟然牽制走了許多匈奴兵馬。
他想坐山觀虎鬥,來個漁翁得利的,但卻隱隱聽說,何刺史早就死了,現在陳縣的軍令都出自趙含章之手,不過是秘不發喪,以穩定軍心罷了。
章太守這才坐不住,帶著大軍趕來“支援”陳縣。
進城以後他才知道,何刺史是真的死了,死前還明確留下話,要趙含章接任刺史之位,甚至已經寫摺子上報朝廷了。
不過他覺得朝廷一定會拒絕的,畢竟趙含章是個女子。
但是現在朝廷拒絕不拒絕有啥用?
朝廷還能做地方的主嗎?
章太守覺得自己失策了,回到臨時住所後便急得團團轉,尤其是在聽說各位將軍都在點兵響應後,忍不住要去找荀修,想要再說服對方。
魯錫元忙攔住他,“主公,汲淵說的不錯,當務之急是豫州之困,待豫州之困解了,我們再來爭這個刺史之位便是。”<w.
章太守生氣,“豫州之困解了以後,我還能和趙含章爭這個刺史之位嗎?”
“可豫州之困不解,主公爭這個也無用啊,沒有援軍,豫州是擋不住匈奴人的,到時候別說陳縣,就是汝陰郡也難獨存。”
章太守沉默,只是還不甘心。
魯錫元苦口婆心道:“主公,趙含章一介女流,朝廷肯定不會封她,這樣她就名不正言不順,即便這次她贏了,積累威望,但如荀修這樣的人一定不會服氣,到時候豫州沒了匈奴這個威脅,我們再與她爭就是,不必急於一時。”
但他才被趙銘和汲淵倆人一起譏諷打擊,他心中不服。
魯錫元似乎知道他的想法,壓低了聲音道:“主公,此次汝南郡出兵不少,他們再勇勐,面對匈奴也肯定難於一對一,過後,您若是想收服汝南,再隨便找個藉口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