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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繃到極致的自控裡瞬間崩塌。
一瞬間,他想不管不顧的衝出去,將人撲倒。
“你走!”
顧大人全身上下嘴最硬!
他手指扒在浴池,骨指青筋爆出來,剝皮拆骨一般的痛,拼盡僅有的力氣喊出聲。
聽著聲音有些發癢發啞,沈星語還是有些擔心,想了想,還是去拍門,“有人嗎,叫個太醫過來……”
可惜,九皇子篤定了沈星語會伺候顧修,一早吩咐院子裡不許留任何人,是以,沈星語這呼喊除了顧修,沒有任何人聽見。
聽著沈星語的呼喊,他想,大概她寧願看著他死,也不願意伺候他,顧修痛苦的蜷縮起身子。
一時間分不清究竟是身上的痛苦重,還是心裡的痛苦重。
她連他的生死都不在意了。
沈星語喊的嗓子發啞, 終於意識到,不可能有人給她開門。
卻見顧修還是沒從浴室出來,走過去站到浴室門口問, “你還好吧?”
“泡澡時間長了會生病的,你自己能出來嗎?”
“要不要我進去扶你?”
身體裡的浴火焚著身, 忍耐力早就到了極限,心魔像要衝出牢籠的獸,意識已經不清楚,他咬爛了自己的嘴唇才能讓自己保證有一根神經的意識是清醒的。
“她不願意……她不願意……”他反覆在心頭念,才能剋制著沒將腿邁出浴池。
“你走!”
她的聲音,像是渴極了的人站在一片被投了毒的綠洲前, 他咬著牙,迷濛的喊出聲。
“不用你管。”
他那樣驕傲,連著被自己拒絕了四次, 想來定然是厭惡極了自己。
沈星語將嘴邊的關切嚥下去, 緩緩屈膝蹲下來, 靠牆蹲著,眼睛裡有委屈的淚花。
浴室的門闔著著。
她在門外頭, 他在門內。
這一夜格外冗長,像經歷了一輩子。
天光露出第一抹白色的尖尖, 沈星語終於聽見裡頭又傳來顧修的聲音,“你去將袁心叫過來。”
“夜裡的事一個字也別跟宮娥說。”
沈星語聽他聲音啞的厲害,又有氣無力的虛弱:“你病了?”
“我進來看看你?”
“不要!”顧修說話的力氣都不足,“你說的, 我們沒有關係了。”
“去禁軍, 袁心知道怎麼辦。”
“走。”
沈星語看著浴室的門,很低的聲音, 只有她自己能聽見。
“就算我們不再是夫妻,我總也是希望你好好的。”
擦乾了眼睛,她走過去拍門,這回,只拍了一兩下,便有上早值的宮娥來拍門。
沈星語不再耽擱,命令宮娥道:“顧大人還在休息,你們誰也別進去。”
宮娥自是不敢違抗命令。
沈星語跑的飛快,袁心正在清點禁軍,沈星語沒有對牌,被守衛攔著,她挑起來高聲喊:“袁大人!”
禁軍皆是萬里挑一,即便有人呼喊,他們亦如雕塑一般,目光微低,看向前方,不會輕易被不相干的外人奪去注意力。
袁心尋著聲看過去,眉頭蹙了蹙,禁軍乃巡防重地,不是能撒野的地方,守衛在呵斥,沈星語不管不顧的蹦跳著加大音量喊他。
應該是顧修有事。
袁心大步走過去,止住了守衛跨出禁軍營,剛要開口問,沈星語已經一把拉住他的袖子往外頭走,邊走邊道:“他怕是病了,他讓我來喊你。”
沈星語止步在浴室門口,袁心繞過屏風,看見靠著浴池的人,瞳孔一縮,他面色像雪一樣蒼白,快化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