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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開的鏡子就算沾到一起也不是最初的樣子,何況還有一個逃不開的盛如玥。
上次雙手交握是什麼時候她已經不記得了,她最後的印象裡,都是他的冷漠和惡言,那些少女愛慕,遙遠的像是上輩子的事。
她是真的放下了!
在無數個深夜裡,用很大的力氣,一次次,將過去那個軟弱,依靠他的自己剝離出來,淌著面對這波雲詭譎的世界。
她用了那麼多的力氣將人放下,現在又來告訴她。
他很愛很愛你。
你要將他撿起來,過回原來的日子。
那些傷害,陌生,要像是手裡的沙碩,輕輕一揚就從不存在嗎?
她難以想象,從袁心話裡拼湊出來的顧修是什麼樣子的。
這些時光是她在顧修的生命中缺失的。
兩顆都破碎,充滿怨憤的心強行拼湊在一起,和著血肉重新磨合,更不提翻開真相,他對上盛如玥,需要再次付出的慘痛代價。
那個時候,他會不會後悔?
與其到時候相互怨懟,不如讓一切停留在這裡吧。
他走他的榮華富貴路,那裡鮮花盛開,眾星捧月,人聲鼎沸。
她完成她父母的遺志。
夫妻一場,知道他做的那些努力,她也不怨了。
真一點也不怨,但也生不出旁的情緒。
兩相不欠。
既是做了決定,她便不再拖泥帶水,將手抽離出來。
“公子認錯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
顧修的手僵住,他看見,那雙清凌凌的眼眸清明的看他,乾淨無一絲情義,她說:“我是白珍珠。”
手腕的冰僵緩緩往上游走,蔓延至全身,他血液上了凍,人像是泥注的雕塑,一動不動,連衣袍的折角都是靜的。
沈星語朝邊上挪了挪,繞開他下了床,屈膝朝顧修行了了一禮。
【朱弦斷,明鏡缺,朝露晞,芳時歇,白頭吟,傷離別,努力加餐勿念妾,錦水湯湯,與君再不見。】
她緩緩朝外頭走,顧修低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他人還半坐在床上,那隻手還抬著,保持著握她手的姿勢,近乎於求了:“如果你還是在為我的混賬話生氣,我可以解釋,我早知”
“不必了,”她聲線平靜無波,語調輕靈,“沈星語已經死在水底,我是白珍珠。”
“你我今生不必再見。”
“你便當我不知好歹吧。”
蓬鬆輕盈的娟紗層層疊疊累垂,裙裾悠然滑過地磚,翩躚疏影悠然離開。
拔步床上,他緩緩闔上眼眸,睫毛沾溼,透骨的顫。
他最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那些事在她面前展開,他卑微如塵埃,近乎於求的留她,她還是不願。
那個愛慕他的沈星語。
--丟了。
城闕上,昏濃暗影中,女子蕾絲面紗敷面,寬大的斗篷帽簷遮下來,只露出一雙天生微微上翹的梨花眼,盯著從鎮國公府出來的女子。
她站的很高,從她的角度看過去,沈星語宛如一隻螻蟻,
身後,身手矯健的暗衛以她為中心站在兩側,隱在暗夜中,極低的呼吸聲與風融合在一起,宛如鬼魅,來去無影。
“你他孃的到底會不會纏帨巾!”
“我這是肉!”
“肉, 肉你懂嗎!”
袁心齜著牙,髒話連天,雙瑞差點耳朵都給吼聾了, 默默想起來一個重要的問題,他家大人跟著這樣一個下屬, 是怎麼還能做到優雅矜貴,從不吐一個髒字的?
這一會子的功夫,他差點都要將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