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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心嘴角抽了一下,他家大人居然還有能中這麼劣質迷香的一天。
顧修大長腿幾步穿過屋子,跳出窗戶,右邊又是一片衣角在拐角處閃過,他不遠不近的跟著,折了幾個角,看見阿迢重新下山去,到了山腳下,一輛清油馬車等在山腳,車伕是個中年男子,阿迢同她打了個啞語手指,然後踩著車凳,掀開簾子上馬車。
簾子撩起來的一瞬間,一截淡色的素裙襬一閃而逝。
阿迢進了馬車,那車伕立刻抽了馬,那馬馬蹄揚起來,正要衝出去的功夫,卻有人從天而降,落到馬上,鎮住了馬。
同一時刻,許多穿常服計程車兵團團圍住了馬車,氣勢十分下人,車伕嚇的噗通跪到地上,“好漢饒命,我就是個車行的車伕,沒錢啊……”
車伕以為自己碰上了打劫的強盜。
顧修一個縱身,從馬上跳轉到馬車上,深青色的簾子,他目光盯了一會,一隻手伸出去,緩緩開啟簾子。
馬車裡的視線相對昏暗一些,簾子裡的人臉緩緩露出來--
按著方向分析,阿迢坐的是左邊,顧修的手指從左邊挑起,素色的裙子,搭在膝上的一雙手,勾著簾子往上的玉指抖了一下,順著素色衫子的手臂往上,入目是一張圓臉。
梳著婦人鬢髮,一張再普通不過的圓臉,眼角有歲月的皺痕。
心臟驟然重重收緊,那一瞬間,心臟是剝離出身體的,沒辦法呼吸的。
簾子被粗暴的整個掀起,婦人旁邊,阿迢瞳孔縮澀的看過來,眼中有害怕。
“少夫人呢?”顧修咬著牙冠,聲音是從齒縫裡發出來的。
阿迢身子在發抖,眼眶子裡蓄著眼淚,卻抬起手,打啞語:“我還想問您……”
“世子爺,我家姑娘,到底去哪了?”
顧修身後的啞語翻譯譯著阿迢的話。
顧修:“你應她的約要逃跑,你來跟我要人?”
阿迢眼裡都是茫然。
“什麼約?”譯者翻譯著阿迢的話。
顧修看向馬車裡坐在阿迢邊上的婦人:“你說……”
“大爺,小婦人真的不知道啊,”被這麼多壯實的漢子圍著,婦人哪還有不怕的,指了阿迢,“她要去閔州,前幾日偷偷在我們平安車行下的單子,指定要個女子作陪一路上的起居,掌櫃的便派我來了。”
婦人以為阿迢是逃出來的逃妾之類的,如今被主家找到門上來,自然不敢再接這單生意,“娘子,你這單生意我們不接了,你這銀子和單子都還給你,大爺,你放過我們吧,我們就是車行的工人,什麼都不知道的。”
婦人說著從懷裡掏出來一張契約單據,顧修接過來上下掃一眼。
“少夫人在閔州等你?”
“不是你們說少夫人回了閔州祭祖?”阿迢:“我家姑娘到底怎麼了?”
“我就知道,你們是騙我的,她一定是出事了,她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告訴我?”
顧修眉頭深深擰起來,幽深的眼眸延宕著死一般的沉寂和濃濃郁色:“你去閔州,是為了確認我話的真假,尋找少夫人?”
“不然呢?”阿迢道:“你們休要以為用榮華富貴就能收買我,我一定要知道我家姑娘的真相。”
“她在閔州早已經沒有任何親人,我是她最親近的人,她怎麼可能丟下我不管?”
是啊,沈星語將這個婢子看的比自己都重,她怎麼可能會丟下她不管?
她只是一個弱女子,為什麼翻遍河流,附近的村莊,山坳,都沒有她?
如果她真的還活著,她又怎麼可能不需要錢?為什麼當鋪也沒有任何訊息?
難道,她真的不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