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壓斷了!
三年前他是混賬,可也存了保護她的意思。
可為何,她的心腸就能那樣冷硬,明明就活在他眼皮子底下,看著他日日承受那些痛苦,苦苦找她而無動於衷。
他想質問她,為何幾句混賬的話,她就能這般狠心!
她當真對他一點情誼也沒了嗎?
他恨,也怨,怨她的絕情,恨她的狠心。
她還活著,顧修舌尖捻著這句話。
她活著,他能怨能恨,有氣可生,他應該感謝上蒼,否則,他餘生還能跟誰生氣。
想到這,他忽然釋然,慶幸她還活著。
他決定原諒一切,忘掉那三年多的苦楚。
雙瑞虛扶著人進內室道:“爺稍等,奴這就去將燈點上。”
“不必,”月光越過窗欞照進來,在地上鋪出一塊小小的圓弧銀霜,“你下去吧。”
沒有光,他更容易入夢。
顧修在夜色中的視線也是極好的,穿過垂花廳,繞過梨花木隔間,走到屏風後面到拔步床前,醺濃的醉酒讓他失去了平時的機警,沒聞見空氣中比平時濃郁的香料味,修長的指節緩緩掀起紗帳,同一時刻,沈星語腕足上的繩子割裂。
一柄匕骨抵過來。
“別過來……”
彎月形狀的刀,隕鐵所制,月光越過軒窗翻過來,刀線在月光下流淌,映著攝人的寒芒。
這雙握刀的手極為漂亮,骨節冷白修長,他對這雙手的觸感極為熟悉,靡麗到深處時,無數次嵌進她指根,十指交握,低在她臉兩側。
此刻,她著刀柄,刀尖對著他的心臟。
女人白色面衣敷面,唯有一雙清凌凌的漂亮眼睛露在外面,浸染著濃郁到望不到底的冰冷和黑。
“你……”他目光盯著那匕骨,喉骨滾燙,啞著聲,帶著嘲弄的問,“要殺我?”
他撩起眼皮,黑沉的眼睛翻滾著濃釅的破碎痛苦看過去……
(有修改)
顧修想過無數次他們重逢相見的場景, 應該是個陽光很好的天氣,鮮花環繞,他們相互看著彼此, 瞳孔裡映著彼此縮小的影子。
她或許會咬著唇瓣,倔強的站在原地瞪他, 溼漉漉的眼睛會出賣她心底真實的情愫。
沒關係,他會走過去,擁住她。
她紅著眼眶,或許是捶打他的胸膛,埋怨他混賬,打著打著哭出聲, 或許會抱著他,小鳥一樣依偎在她的胸膛。
嗔怨的,喜歡的, 總是對他的情緒。
此刻, 她手中卻是一柄鋒利的刀, 閃著攝人的光,對著他的心尖方向。
眼眸中一片冰冷, 冷冷睇著他,再無任何情愫。
這目光比刀劍更傷人。
顧修終於明白, 眼前這個,對她再無半點歡喜。
刀劍這種朝外人的東西,她都能拿來對著他了。
心上漸漸湧起一種酸澀又慌亂的情緒,這種情緒起的很快, 心臟泡在這種情緒裡, 一下子漲起來,漲疼的厲害, 他啞著聲,又遲疑的問了一聲,“……你要殺我?”
他一開口,帶著糧食清香的醇厚酒香撲面而來,沈星語眉頭皺了皺,他本就脾氣不好,醉酒的時候更甚,意識到他們的距離有些近,身子往後退了退。
冷冰冰的道:“你別過來。”
“你要是過來我就不客氣了。”
醉酒加上昏暗的光線,讓顧修沒第一時間察覺到她手上的勒痕,也沒去分析這境況,他好像沒看見抵在心尖的刀子,身子反而跟著往前府了府,“你想怎麼不客氣?”
這挑釁的語氣,好像篤定了她不敢是的,沈星語加重了嚴肅的語氣,“你要是過來我真的敢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