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玥出了朝輝院。
“你別怪你表哥,”曹氏心中苦澀:“他是恨我罷了。”
盛如玥已經從最初的震驚中回味過來:“姨母,您不必擔心,表哥只是一時在氣頭上,您和表哥是親母子,母子沒有隔夜仇的。”
人總是對血緣親情有一種根深蒂固的信念,好像是一家人,最後都會原諒,和解。
“您放心,嫂子是外人,外人,過幾年就忘了,若是再娶上一門妻室,生個一兒半女,過幾年就忘了。”
“我們才是一家人,表哥遲早會消了這口氣,將您接回來的。”
曹氏心中苦澀,她不理解,怎麼好好的遊玩,就變成喪事了。
“算起來,你嫂子這個人,也是不錯的,早知道她會出事,我就不跟她發脾氣了,對她好一點。”
“好歹婆媳一場,罷了,本就是我對不住她,這些,也是我該受的。”
盛如玥:“誰也沒想到能出這樣的事,姨母您也別太自責了。”
曹氏:“如今修兒不給立牌位,我們去雲煙寺給她供奉一支吧,總不好叫她做孤魂野鬼,吃點香火,在那邊也不至於太難捱。”
“唉,”盛如玥道:“都聽姨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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笸籮裡,有一隻繡了一半的襪子,一雙繡好的鞋墊,都是他的尺寸,床上,被子,瓷枕上,還有她淡淡的體香。
梳妝檯上,還有她用了一半的黛筆,香粉,最喜歡的蝴蝶流蘇簪子,抽開抽屜,黑色的匣子裡,他給的銀票才用了一張,還有十九張。
小絜小白拍著翅膀在籠子裡咕咕叫,顧修垂下眼皮,掀開籠子,將小白拿出來,放在手心。
丹桂將衣物疊好收進箱籠,邁著小碎步走過來,“爺,夫人的衣服首飾已經全部放了回去。”
顧修:“東西都看管好,茶杯首飾衣物的擺放都不許變,保持少夫人還在的樣子,吩咐下去,沒我的命令,誰都許動。”
丹桂:“奴知道了,只是奴只是婢子,表姑娘是主子,奴恐怕”
“我既敢許你側妃之位,便是真的給你,”顧修:“我會派人來教你做真正的主子,只你得想清楚一件事,我今日為何要提拔你,以後自己該做什麼。”
丹桂:“少夫人一直都對奴婢很好。”
“奴謝主子提拔,奴會永遠記得少夫人和主子的恩情。”
掌心大的鴿子,羽毛很柔軟,黃豆大的眼睛,聲音粗粗的咕咕叫。
顧修將小白放回去,扣上籠子,“將鴿子拿到閱微堂去,叫潭嬤嬤好好照顧。”
擱了鳥,他打馬到了九皇子府。
九皇子在花園裡做了個陷阱,用叉杆支著竹篩,撒了秕穀做誘餌,叉杆一端繫著繩子,一隻藍色羽毛的翠鳥咕咕叫著往陷阱中心去。
九皇子眉毛一挑,朝顧修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下巴又指向鳥。
那翠鳥腦袋左右轉了轉,咕咕叫著走近陷阱,九皇子手中的線一拉,叉杆倒在地上,竹篩倒下來,正好卡住鳥。
九皇子跑過去,一點點掀開抓了鳥起來,大笑:“這傻鳥!”
摸了摸羽毛遞給顧修玩:“你看,設個陷阱就跑進來了。”
藍色的羽毛折著明亮的陽光,顧修摸著鳥頭,聲音幽遠,不知說的是鳥還是旁的什麼:“是啊,撒個誘餌設個陷阱,就會自動跑進來。”
九皇子見他感興趣,便道:“這是百靈鳥,鳥叫聲裡最好聽的,羽毛也好看,這隻給你帶回去玩。”
顧修道:“要有一對更合適。”
“我再給你找一隻,我抓了十幾只了,準備婚禮上用,這不比樂隊更有新意,”九皇子收了玩性:“聽說你夫人出事了,正要去看你呢。”
顧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