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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匡子裡鼓著水霧,又倔強的不落, 一雙眼珠子像是洗過的葡萄,希冀的看著。
深色的烏雲滾在天際,隨時要來一場暴雨的樣子,桑皮紙映著橙色的光過來,一陣清風吹過,髮絲微動, 洛神花的花瓣落在她裙襬上,她絲毫不知。
“可以嗎?”她用盡他所有的力氣求。
顧修的喉嚨滾動一下:“我”
“嫂子。”
盛如玥匆匆走過來,身後小廝壓著引吉。
她一屈膝:“表哥, 引吉還是交給你處理吧, 壓到大理寺去, 牢獄中那些刑罰都過一遍,這樣嫂子方能心安。”
曹氏也追出來:“荒謬, 事情明擺著的,哪有因為一個婢子偷情去查主”
“姨母, ”盛如玥打斷她:“我本就是一介孤女,自小到大,吃的,穿的, 用的, 哪一樣都是鎮國公府上的,只要能讓嫂嫂和表哥和好如初, 這些都是我該做的事。”
“只是嫂嫂,引吉用過刑,希望你能放下這件事,和表哥好好過日子,能多體諒姨母,姨母身子不好,我的婚事也近了,我希望你能同母親好好相處。”
曹氏一顆心都揪扯起來,她親手養大的女孩,不是親生女兒,卻比親生女兒還要貼心。
時時刻刻惦記著她。
現在,明明無端受了指責冤枉,為自己,卻向沈星語委曲求全。
“你到底想讓引吉招供什麼!”她氣的胸口起伏,“你想聽,如玥是幕後主使,教唆她的下人凌虐你的婢子是嗎?好,我現在如你所願。”
“引吉,你說,你是受了表姑孃的命令,光天化日之下,擼了少夫人最喜歡的婢子,避開所有人,帶去你的住處,將她凌虐的一身都是傷。”
“現在,一個字都不許漏,重複跟少夫人說一遍。”
“夠了!”
顧修冷聲:“我說你們都回去。”
“引吉立刻打死,現在誰都不許再說一個字。”
沈星語手從她衣襟滑下去,人軟軟倒下去,失了力氣。
盛如玥珉珉唇瓣,立扶著曹氏:“姨母,我扶您回去。”
打手給引吉套了麻袋往下拖,這些打手粗壯,只要在要害處打上幾下,引吉就沒會沒命。
阿迢這輩子都會被烙上偷情的罪名,沈星語腦子嗡嗡的,眼前是她身上刺目的傷口,是啞婆一次次溫柔註釋的眼睛,打著手勢:“小姐,你要照顧好阿迢,待她像親姐姐。”
不行!
背上這樣的罪名,阿迢下半輩子比死都不如。
如果她都不能給阿迢做主,還能有誰給她做主?
沈星語豁然從地上站起來,朗聲朝盛如玥背影喊:“如玥,我不是懷疑你,我知道這話說出來你不信,我只是想查清楚真相,給阿迢一個公道。”
顧修聲音都成了寒冰:“我說夠了!”
沈星語深深吸一口氣,看向顧修:“鎮國公的世子妃,的確沒有立場再查這件事。”
“爺,我們和離吧。”
“阿迢我帶走,引吉你交給我。”
曹氏和盛如玥回頭,驚訝寫在臉上。
少女穿了一件素淡煙色輕紗,身姿纖弱,一張臉白的纖塵不染,潔淨的像降落凡塵的仙子,在人間待夠了,現在要回雲端。
顧修一個字一個字問:“你要為了一個婢子,同我和離?”
沈星語:“是。”
死一般的沉寂。
“你以為你是誰?”顧修邁進兩步,站在她面前,他身量高,沈星語只到他下巴處,這樣走過來,一道濃烈的影子從他頭頂照下來,壓迫感十足:“憑著一個三品縣主的頭銜,一個已經成了牌位的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