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採擷梅花,既能做梅花餅吃,又能插瓶。
沈星語看中了假山上斜刺裡伸出去的一株,花枝碩大,花苞鼓的大,王武家的留在了院子裡,也沒人管她,便道:“丹桂,我去採那株,你別說出去。”
丹桂:“……”
沈星語的外貌就給人一種是嬌養在溫室裡花朵的感覺,丹桂以為她骨子裡就是那種柔弱情態的女子,沒成想,居然還能做自己爬山這麼粗野的事情,表情有點碎裂。
阿迢掩著嘴笑,她家姑娘頂著一張柔順的臉,其實骨子裡也有很皮實的一面。
沈星語支著假山一邊,身子探出去,她動作靈巧,很快就摘了最大的一支枝幹。
顧修繞過湖面的轉角,手邊一溜脆嫩的斑竹,透過疏影橫斜的縫隙,入目看見天邊一抹耀眼的紅,淡墨色的陰沉天空下,像立春的第一抹綠,耀眼惹人,那抹鮮紅旁邊,是一張凝脂般的臉,風雪為背景,少女的臉如仲夏夜的一輪圓月,星星疏落,百花爭色。
他不自覺頓住腳,立在原地。
“阿迢,接招!”
沈星語滾了個雪球,朝阿迢扔過去,阿迢靈巧的躲過,也扔了雪球過來。
純白的雪地裡,少女的嬉鬧聲蜿蜒如銀鈴,留下一長串小巧的繡鞋足印。
“啊!”
沉碧驚叫一聲,這女人是什麼準頭,竟然將雪團扔在爺的身上!
阿迢這才發現,斑竹後面不知何時站了人,疏落的竹葉間,玉質的面龐,線條鋒銳感十足,融融籠著氣吞山河的壓迫感。
好像是世子爺!
她大眼睛裡都是問號,自家姑娘準頭一向不錯,投壺這種遊戲都是百發百中,一個雪團怎麼能偏這麼厲害?
百思不得其解間,被碩大的梅枝塞了滿懷,沈星語拎了裙子跑過去。
“爺。”她窘迫的咬著唇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給人一種很無辜的感覺,“我不是故意的。”
她面板白的像是最純淨的玉瓶,這樣委委屈屈的樣子,活像是她被砸的那一個。
顧修一個大男人能怎麼辦?
黑色的狐狸赫裳上沾了霜白紋路,細膩的像鹽珠子墜在柔軟的毛髮上。
“無妨,”他自己拍著雪團,大方的接過這件事,目光垂下去,在她裙襬處掃一眼問道:“腳好了?”
沈星語委委屈屈的表情立刻收了,換上花是的笑臉,“多謝爺關心,已經好全了。”頓了一息,看見邊上的沉碧,問道:“爺要出去嗎?沉碧也一道?”
她的眼神充滿了了當差帶沉碧一個婢子做什麼的疑問。
顧修便解釋道:“出了採花賊,都是女性受害者,我不方便問話,沉碧擅長繪畫,描摹出兇手的樣子更好抓到兇手。”
“天寒雪冷,不可太過貪玩,早些回去。”
“妾知道了,給母親祖母請了安便回去。”
男人沒話了,抬腳離開,經過她身邊是,風吹起他的衣角,勾纏在她裙襬,又落下。
沈星語目光垂在地上,輕聲嘟囔。
“其實,我也會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