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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嚐嚐。”
沈星語隨手連著花枝摘了一串白色的丁香花遞過去,黑黢黢的眼睛像是水洗過的葡萄般明亮。
他喉結滾了一下,目光艱澀的從她唇角沾著的一顆要落不落的雨滴移開,“喝雨水就夠了。”
沈星語不知他心結,撇撇嘴,聲音低下去:“你這個人總是這樣子,一點也不喜歡我給你分享。”
“不開心了?”
顧修聽她埋怨的嗔怪聲音,目光又轉回來問。
“算了,我們回去吧。”她意興闌珊的重新將罐子抱進懷裡。
“沒有不喜歡。”
顧修空著的那支手抽出她手心裡的花放進嘴裡嚼起來。
他一口下去,花葉和花瓣去了一半,嚼了幾口,嘴巴又僵住。
沈星語想到一個詞,牛嚼牡丹。
“你有沒有發現,我吃的是紫色的?”
顧修看看自己手裡白色的花冠,上頭還墜著一半白色的花瓣。
“丁香是紫色的,白色的是我培育的變株,暫時還沒香味和甜味。”
顧修:“!”很好,她還會悄無聲息捉弄人了!
沈星語背過身笑,抖著肩膀朝前頭走,出了傘下,細密的雨落在髮間,衣服上。
很短暫的功夫,雨絲斷了,那清油白傘又撐到了頭頂,修長的傘骨撐起一片靜謐乾爽的空間。
沈星語偏仰起頭,修長的脖頸往上折,如玉一般,顧修一隻手支著傘,病弱的蒼白麵色同細細的雨絲化作一色。
濃密捲翹的睫毛微微往下垂,低微得聲音:“小心淋壞了。”
他握著傘柄,袖口往下倒著,露出來的小臂繃直,如細雪一般白。
“我捉弄你,你不惱的嗎?”沈星語唇邊的笑還沒散去。
“沒人敢這麼捉弄過我,”他勾起無奈的笑,眼中又有點縱容的寵溺:“我不會再像過去那樣,一生氣就走了。”
有柔軟綢緞裹在身上的溫暖感悄悄在身上爬,慢慢席捲全身。
很溫暖的感覺。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積雨的雲低壓著,一整片一整片的顏色像極了年代久遠淡化了的墨痕。
圓圓的一柄傘下,傘大部分往她那一半傾斜,他的肩頭大部分落在外頭,被雨絲打溼。
耳垂滾上燙過滾水般的熱意,對視一瞬,又或者可能是很長時間,她對時間的感受不太精準了。
他率先移開目光,抵唇咳一聲:“該接花水了。”這好歹不算雨水吧?
“哦。”
沈星語低頭咳一聲,轉過身子弓下腰重新接雨水,他給她撐傘。
兩人誰都沒有刻意的去找話題,沈星語不時給他講花。
他不是養花逗鳥的人,怎麼會對花有興致,還是耐著性子認真聽,竟也覺出了一點意思,不時問兩句回應。
接了大半罐的雨水,倒進描金銚子裡,放在紅泥爐上煮,雨聲潺潺。
雨天夜晚來的早,用罷了晚膳,天已經黑了上來,雨也大起來。
“這天,你不能再回山裡了,路上不安全。”
春雨聲敲打著瓦礫軒窗,樹影搖晃著燭火,沈星語看著杳杳夜色道:“要不……”
“我回鎮國公府,”顧修道:“不必擔憂。”
被灼烤化的淚燭滴滴零落,沈星語轉頭過,目光看向他:“那你慢一些,別淋到自己。”
“好。”
他說著人往外頭走去,沈星語跟著他往外頭走,裙襬滑過門檻,他便不讓她走了。
“我走了,你留在這,再往前頭走,該沾溼衣裳了。”
“嗯。”
她低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