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子,墨髮溼漉漉貼在身上,手指趴在浴池上,無力的垂著,那樣強大的一個人,卻給他一種剛出生的小嬰兒一般的脆弱感。
是的,他向來勁瘦的修長身軀,此刻脆弱如羊羔。
水被血染紅了,同他如覆著一層霜雪的肌膚形成刺目的色差,。
很嚇人的畫面。
袁心一雙眼睛當場就紅了。
兩三步跨過去,扶著他的肩膀將人扶起來,手一觸到,是冰涼的觸感。
活人的體溫怎麼能這麼涼?
“怎麼回事?”袁心咬著牙,要殺人的語氣了!
顧修虛弱的撩開眼皮:“叫她先回去。”
“回去看大夫。”
袁心都想罵人了,都什麼時候了,這是管女人的時候嗎!
“我先去給你喊御醫。”
袁心要將他抱出來,袖子卻被他指節極輕的拽住一角,搖搖欲墜:“不要叫她看到。”
“這不是現成的讓她回來的方法。”袁心道。
顧修蒼白無血色的唇堪動,羽毛般漂浮的聲:“我不要憐憫。”
矜貴如顧修,他可以狼狽,但絕不讓人憐憫。
尤其是最愛的女人面前。
袁心知他脾氣,終是將他放回去,出了浴室,“你回去吧,大人發熱了,你在這不便。”
沈星語想說點什麼,話到嘴邊發現,她沒有任何資格再說什麼,“勞煩你,好好照顧他。”
“我跟大人出生入死多年,自會照顧他。”
沈星語一走,袁心利索的安排起來,有禁軍做掩護,顧修順利的回到了府上。
府醫手一軟,藥箱咣噹落在地上,“……怎麼弄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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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語回來的時候,書嫻正在收拾東西,抱著一支琉璃淨瓶,書嫻眼中都是驚訝。
“你怎麼又回來了?”
一夜未歸,書嫻昨夜等了許久,已經做好了她同顧修重修舊好的準備,沒成想現在居然又回來了。
“這些都是你喜歡的物什,我還說,將這些東西包起來,讓人給你送過去呢。”
“放心吧,他永遠不會來找我了。”
沈星語看了她一眼,提了裙襬上樓,朝房間床上一倒,將自己埋進枕間。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書嫻跟著走進來,小心翼翼的問:“鬧不愉快了?”
沈星語的聲音悶悶從枕頭裡傳過來,“就是說清楚了。”
書嫻挨著床坐下來:“那不是正和你意?”
“我瞧著你悶悶不樂的,或許,你應該問問你自己。”
“你心裡到底還有沒有他。”
“他這人倒是個男人,你別因為旁的東西放棄一樁好姻緣。”
沈星語:“你想多了。”
“我只是覺得他生病,心裡不太舒服。”本來想好聚好散,倒是弄的跟仇人似的。
她卷著被子將自己包裹進去,想著睡一覺便好了。
沈星語這覺足足睡了一天一夜,醒來後添了個會對花發呆的毛病,情緒低沉了兩天,確定宮裡再沒有旁的訊息,沈星語十分確定,這回顧修必然放棄了。
人總得往前看,她又漸漸恢復之前的朝氣。
這天睿貝子過來,還帶了皇莊的租賃契約,數量還是之前她想要的量。
“我還以為這事要黃了,你是不是花費了很大的代價?”
睿貝子避開她的目光,低垂真眉眼,盯著蜜柚瓷茶杯,道:“沒有。”
“挺順利的。”
沈星語認定他廢了功夫:“我還不知你的性子,廢了功夫也不會吭聲。”
睿貝子不太自在的抵唇咳一聲,也未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