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含章繼續攏著手,笑著和他們打招呼,“諸位好呀,坐下說話吧。”
她走到上首坐下。
明預起身,率先和她見禮,“使君。”
眾人這才跟著躬身作揖,“拜見趙刺史。”
趙含章抬抬手,“免禮,請坐吧。”
大家這才退到席位上坐下,對趙含章半披著頭髮的行為,有人不適的皺了皺眉,但更多的人是不以為意。
不適的人見其他人都沒發表意見,便也把話憋回去了。
這時候就不得不感謝晉的風流了,別說她現在只是披著頭髮,就是光著身子出來……他們應該還是會不適,但嘴上多半不會說。
十幾人中,褚康最澹然。
披著半乾的頭髮有什麼稀奇的,至少她衣著整齊,鞋襪都穿得好好的,他們荊州的刺史比她可無羈多了,時常在刺史府遛鳥,就是會見客人,也經常把衣服剝乾淨,敞亮的面對眾人。
會在此時來求見趙含章的,目的都十分明確,所以一坐下,耿州最先問道:“敢問趙刺史可是要和苟道將兵戎相見?”
“不,”趙含章把解釋給褚康的話又說了一遍,表示她一點和苟曦相爭的想法也沒有,這裡面全是誤會。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她的幕僚明預外,其他人全都不相信。
雖然不相信,但耿州還是順著她的話道:“既然趙刺史沒有興兵的打算,何不手書一封勸說王都督和劉刺史停戰?”
趙含章一口應下,補充道:“王都督也就算了,劉刺史重情重義,絕不會毫無緣故的進攻青州,要解此結,還是得請朝廷派使臣去詢問他們出兵的緣由,解開誤會才好。”
幾人對視一眼,都找不出這話的毛病來,她也坦誠,表示會寫信,難道真是他們誤會了,不是趙含章挑撥王浚和劉琨出兵的?
對視過後大家一起看向山華。
山華是樂安人,樂安郡便在青州。
山華心中已經有了猜測,抿了抿嘴道:“苟純殘酷,治民嚴苛,青州百姓苦不堪言,難道劉刺史是因為這個才協從王都督出兵的?”
“那也該上報朝廷處理,怎能自己出兵呢?”
“嗤,上報朝廷?現在朝廷不是在苟家兄弟手中嗎?難道是要劉刺史到苟純面前說,你為人太過殘暴,我不同意你當刺史,所以我要起兵廢你嗎?”
“不是有大將軍嗎?大將軍總會約束苟純的?”
“苟道將要是能約束苟純,去年兗州邊界之亂就不會發生了。”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庾懌忙打圓場道:“既然是王都督和劉刺史私下為之,趙刺史只要支援苟大將軍,此事便算解決了,劉刺史識大體,知大義,王都督也是俊傑,不會死據青州的。”
山華一聽,微微皺眉,內心不安起來,他派來勸說趙含章,是怕趙含章和苟曦打起來後天下大亂,青州也會成為第一個戰場;
可如果這次出兵不是趙含章主導的,她和苟曦不會打起來,那天下就不會亂,青州不如趁此機會擺脫苟純的統治。
苟純此人太苛刻嚴酷了,僅去年下半年三個月內,他就從樂安徵發民役八千人,分攤到他們的賦稅提了三成。
他們家家境還可以,但村子裡其他村民,還有他們家的佃戶卻是湊不齊,不得不賣兒鬻女,就是這樣,許多人家也湊不齊賦稅。
為了不讓他們舉家逃稅,山家只能幫忙承擔一部分賦稅,同時借款給他們渡過這一時期。
不然村民和佃戶們逃光了,誰來給他們耕作呢?
可這樣一來,這些賦稅壓在山家身上,山家也很艱難。
山華左右看了看,見大家都認同這個方法,便壓下不提,等大家商量完,趙含章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