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乂抿了抿嘴後道:“我太子哥哥登基了嗎?”
趙含章並不欺瞞,點頭道:“最新的訊息,漢國太子在西河國中陽縣登基為帝,劉聰中帳現在安平國博平縣,兩地相距說遠不遠,但說近卻也不近。”
劉乂就微揚著脖子道:“你等著吧,中間便有波折,我四哥也一定能迎到新帝,到時候他們就會合兵南下,再把平陽城奪回來。”
趙含章卻笑了笑後道:“那我和你打個賭,我賭他們在南下之前會先自相殘殺,要麼你們漢國再換新帝,要麼,劉聰死於非命。”
劉乂一怔,心臟一寒,他抖著嘴唇反駁趙含章,“你胡言!”
可底氣卻不是很足。
四哥雄才偉略,如今匈奴的根基全在他手上,太子哥哥要是有容人之量,或許可以暫時和平,但劉和的脾性……
劉乂素來與世無爭,年紀又小,也幾乎不掌兵權,但就因為他的母親是皇后,頗得皇帝寵愛,劉和便處處視他為敵。
劉乂嚥了咽口水,不想和趙含章說話了,悶頭就往前走。
趙含章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後,並不願就此放棄,“劉乂,我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的,你們匈奴遷來幷州已近百年,從魏臣到晉臣,與我中原百姓有什麼區別?”
劉乂聽她這樣說,幾乎要心動了,他直覺不好,於是加快了腳步,走到糧車旁抱起一袋糧就要往肩上扛。
但一下沒抬起。
趙含章伸手幫他抬起來,放到他肩膀上,看了一眼守糧車計程車兵,士兵對上她的目光,立即屁顛屁顛的跑上來,在趙含章拉住一袋糧食後連忙抬起來放到她肩膀上。
劉乂已經扛著包走了。
趙含章忙快走兩步去追他,繼續在他耳邊滴咕,“你和你父親都推崇漢治,想要對天下百姓一視同仁,可你幾位兄長卻不是,尤其是那太子,我聽說他很聽他舅舅呼延攸的話,那呼延攸目光短淺,又喜霸權,你父親在時他都敢排除異己,爭權奪利,何況你父親不在了呢?”
劉乂不知道她哪來這麼多的力氣,他扛著包連呼吸都要急幾分,她卻還能一邊追著他一邊巴拉巴拉說個不停。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其實我們老百姓並不在意龍椅上坐著的是誰,雖說匈奴對我們華夏族來說是小族,可天下民族無數,被我華夏統治的又不只是華夏族而已,其中有匈奴,有鮮卑,有羯胡,還有百越……不然,為何自你們立國,有這麼多華夏人願順你們為臣?”
劉乂到了地方,將糧袋放下,按了按暖疼的肩膀後道:“是有人順我們為臣,但更多的是反對我們,比如你。”
趙含章也放下糧袋,無奈的道:“那是因為晉還在啊,我等為晉臣,怎能隨便易主?何況,你們匈奴自立國以來便針對華夏族,國內將百姓分為三五九等,我們華夏族,不論尊卑都要居於匈奴族之下,誰能服氣?”
劉乂張了張嘴巴,按住動搖的心,搖頭道:“你就騙我吧,我不信你們真願意認異族為君。”
趙含章道:“若是我們華夏人不會認異族為君,你父親和漢國處心積慮的爭奪天下又有什麼意思?難道是要把華夏人全部殺死,你匈奴一族獨佔中原嗎?”
劉乂張了張嘴,被反駁得說不出話來。
趙含章道:“你這段時間都在底層,我以為你能看明白些,沒想到還是這麼湖塗。”
劉乂低頭沉默不語。
趙含章搖了搖頭,轉身要走,“罷了,你可以再多看看,你的同袍可會在意你是匈奴人、鮮卑人還是羯胡?”
“可之前,你們漢人也總欺辱我們匈奴。”劉乂還是沒忍住開口,“我怎能相信,你能夠一視同仁?”
趙含章立即回頭,“你說錯了,你所謂的欺辱是部分上位者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