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錢糧,我與趙含章之間也全無信任,我焉敢將後背予她,她又敢交付我信任嗎?”
這才是最客觀的原因。
一年的時間裡,苟曦和趙含章之間信任全失,如今能維持表面的平和不過是因為大勢所趨;
想要他們合作收復失圖,想也不可能。
趙含章這摺子也就能騙騙皇帝那樣的人了。
但和皇帝一樣有此想法的人卻是不少,他們認同了趙含章摺子上的論天下大勢,自然也認同了她的收復失土的想法。
逃亡南方計程車族在看到流傳出來的摺子時,便有不少人決定北歸。
祖逖和王玄便是其中之二。
祖逖是去年洛陽糧荒時逃出來的,當時與他一起逃出來的足有百家。
洛陽糧食日漸減少,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往外逃,祖逖曾託人幾次和皇帝進言,希望他能夠遷都。
洛陽如此,已經是守不住了。
但皇帝被東海王裹挾,朝中諸臣大半因為利益不願遷都,而祖逖已經能看見洛陽會陷於戰禍,自然不願再多留。
他就只能和鄰里鄉朋一起外逃,出京時,又在路上碰到了一些逃亡的百姓,大家便結伴而行。
他廢了很大的力氣,才帶著家小逃到了泗口,今日看到趙含章的摺子,他心情澎湃,當即決定去洛陽投奔趙含章。
祖約對此很不能理解,“阿兄,我們好不容易才從洛陽逃到這裡來,一路上遇盜賊險阻,才剛到泗口,為何又要回去?”
祖逖道:“我們逃是因為看不到前路,洛陽沒有活路,所以只能外逃求存,但現在洛陽又有了活路。”
他道:“晉絕對不能失中原,否則匈奴鐵騎長驅而下,江北再難保住。”
祖逖將從書商手裡買到的小冊子拿出來道:“這是豫州趙含章進言陛下的奏章,這裡面論盡了天下大勢。”
“現在來看,趙漢的確威勢洶洶,我等難以掠其鋒芒,但書上也說了,趙漢乃匈奴、羯胡和漢人混雜,其中匈奴和羯胡佔了多數,他們多以放牧為主。”
“農耕對放牧,我們的騎兵是差,但守城之戰,我們不懼,只要糧草足夠,我們完全可以將失土一點一點再搶回來。”祖逖目光閃亮,“何況,趙漢也不是鐵桶一塊,劉淵想要以漢治國,但他手下各部族首領和將軍卻不認同,他有六子,其中四子劉聰軍功卓著,聰明才智遠在長子之上,他卻久不立太子,你且等著,只待劉淵一病,趙漢便可圖謀。”
祖約:“可趙漢的大將軍們都不是吃素的,我們幾次交戰都被壓著打……”
“哼,我們是被壓著打,但他們也沒討到好,他們有大將軍,難道我們沒有嗎?”祖逖道:“苟道將連敗汲桑、呂朗、劉根、公師藩和石勒等人,雖然他這一年來時有荒唐之舉,但武功在那,晾也差不到哪裡去;趙含章也連敗石勒、劉景、王彌和劉聰等人,她手下又有北宮純那樣的勐將,只要兩邊一心,完全可以將失土收回。”
祖逖越說越興奮,道:“若能搶回幷州和冀州,那大晉之後外患暫消,百姓便可安居樂業,不受戰禍之苦。”
所以祖逖要去洛陽投奔趙含章,助她收復幷州。
祖約憂慮道:“阿兄莫不是忘了,昨日琅琊王才派了人送來書信,想要求您出任徐州刺史,您已經接了書信,這突然要離開……”
祖逖垂眸沉思片刻後道:“琅琊王禮賢下士,我是接了書信,但沒有答應他,你待我寫信回絕了他。”
祖約很不能理解,“兄長做徐州刺史也能助陛下收復失土,為何一定要去洛陽呢?那趙含章也不過是豫州刺史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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