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瑚直接揮手道:“節儉什麼的不適合我,你不必再提,人生在世短短几十載,我為何要委屈自己?我若沒錢也就算了,我很有錢,賺了就是要花的,不然留著做什麼?”
他道:“跟你祖父似的,節儉了一輩子,省下來的錢最後卻便宜了你和趙仲輿。”
“你要是把錢用在自己和二郎身上,他這錢存的也不虧,偏你拿去養兵,還救流民,全是些不認識的人,一口一口把他存下來的錢全吃了,他要是知道,指不定多氣呢。”
趙含章:“……我覺得祖父知道了應該會高興吧?”
那錢本來就是存給趙氏的,她拿來養兵也是為了趙氏啊。
但趙瑚不這麼想,他以己度人,重重的哼了一聲道:“高興個屁,我死以後趙程要是敢把我的錢給無關的人,我一定氣得從棺材裡跳出來找他算賬!”
趙瑚頓了頓後道:“不過他還真可能那麼幹,所以我不能給他留太多錢,我得花,花得越多越好,這樣留下來的錢就少了。”
趙含章竟無言以對。
好一會兒,她懷抱著些不可告人的情緒蠱惑道:“那就花吧,最好當著程叔父的面花掉。”
趙瑚也想用花錢氣一下兒子,他竟然說走就走,還帶著孫子去那麼危險的前線,他說什麼也不能輕易原諒了他。
他問趙含章:“洛陽有什麼可花錢的地方?”
趙含章心中竊喜,面上卻穩住了,一派嚴肅的建議道:“宅院鋪子?”
趙瑚皺眉,他不是很想在洛陽置產,要是以前安定的時候,他自是巴不得,可現在洛陽一派凋零不說,連皇帝都不在這裡了,隨時都可能和匈奴打起來,他才不要在這裡置產呢。
趙含章一臉不勉強的樣子,笑了笑道:“七叔祖不喜歡便罷了,我是想著陛下遷都鄆城,世人的眼睛都盯著鄆城去了,現在洛陽是蕭條,可再過些年,我大晉總有反攻之時,到時候若能重掌天下,陛下肯定還是要遷都回來的,畢竟,洛陽才是天下之中,而這又有天險,比所有地方都適合做都城。”
趙瑚沉思,有些許的猶豫,他問道:“現在洛陽的鋪子和宅院貴嗎?”
趙含章爽快的道:“不貴,跟白菜似的。”
趙瑚懷疑的看著她。
“真的,我也不知具體的價格,七叔祖要是感興趣,我回頭讓牙人過來,”趙含章很大方的道:“不論七叔祖看上哪些宅院和鋪子,我都在定價上少取一成。”
“一成?這也太小氣了,”趙瑚直接還價道:“三成!”
趙含章:“……七叔祖,您去問一問現在洛陽的房價和以前的房價,少三成這房子就跟白送的差不多了。”
“你又賣不出去,而且哪些鋪子是你的嗎?”趙瑚道:“不都是你強佔的,賣出一套賺一套的錢,不然砸在手裡就是幾間土疙瘩,不僅賺不到錢,留著還會壞。”
雙方討價還價一番,最後成功以便宜兩成的價格成交。
趙瑚贏得很艱難,卻很開心,比之前趙含章一口應下他舊錢兌新錢的比例還要開心,感覺自己佔到了大便宜。
趙含章見他開心,默默搖了搖頭。
要不是為了他開心,其實三成也是可以給他的。
趙含章現在缺的是賣鋪子宅院那點錢嗎?
不,她缺的是能把鋪子開起來的人,以及,擺在鋪子裡的貨物。
趙瑚先把價格談好,買不買另外再決定。
大事商定,趙瑚就端茶送客,“你家的大廚房在何處?讓人領我的僕從去提熱水。”
趙含章立即起身告辭,“我這就安排下去,七叔祖一路勞頓,先休息吧,待程叔父他們回來,我們再一起用晚飯。”
趙瑚哼了一聲算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