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含章在正房門前和荀修狹路相逢。
此時荀修正被兩個士兵架著胳膊往外抬,腳微微懸空,兩相遇見,兩個士兵和被抬著的荀修一臉僵硬的看著趙含章。
趙含章嘖嘖兩聲,上下打量片刻後目光落在他身上某處,“荀將軍厲害,受了三十軍杖,倒比只受二十軍杖的米將軍輕鬆,這就能下地了?”
荀修忙讓士兵將他放到地上,他捂著後腰勉強站住,“使君,我就是在家閒得無聊,所以讓人把我抬過來的,我其實也不太能下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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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含章衝他的兩個士兵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你們將軍抬回去。”
兩個士兵立即抬起荀修就要走,趙含章眼睛一瞪,“往哪兒抬?”
趙含章下巴一抬,示意他們往屋裡抬。
兩個士兵看向荀修。
荀修:“看我作甚,還不快遵從使君命令。”
他兩條胳膊被這麼抬著,很累好不好?
兩個士兵連忙將他抬進屋裡,趙含章跟在後面進去。
趴在席子上的米策看見去而復返的荀修,就跟什麼都不知道一樣,一臉驚詫的道:“荀將軍怎麼又回來了?”
趙含章目光掃過他和門的距離,他們在門口說話又沒壓低聲音,不信他聽不到。
米策似乎才看到趙含章一樣,大驚,“使君怎麼來了。”
手臂一用力就要爬起來行禮,趙含章抬了抬手道:“行了,不必多禮,你先躺,趴著吧。”
米策小心看了一眼趙含章的臉色,發現還行,不像生氣的樣子,便皆解釋道:“荀將軍病中無聊,所以過來找我說說話。”
說著話的功夫,他趴了回去,可能是因為動作過大,掀起一陣風,壓在身下的紙就哧熘一聲飛出來,捲了卷後落在趙含章腳前。
荀修瞪大眼睛,伸手要抓,但他一是離得遠,二是還被人架著,所以沒夠著不說,還牽動了屁股上的傷口。
趙含章俯身撿起來,發現是洛陽城的簡易地圖,上面畫了各條街道,圈出了各個坊市。
在這地圖之上,用硃筆圈了十幾個圈圈。
趙含章認真的看了看,發現被圈起來的有住宅,也有商鋪,很分散,位置有好有壞。
荀修和米策一臉懵的看向彼此,然後老實的趴著不動了。
荀修也趴著了,他的心口正在滴血。
趙含章和米家計程車兵招了招手。
士兵特別會看眼色的抱了一張席子過來,鋪在米策和荀修的正對面,還貼心的拿來一個蒲團。
趙含章就跪坐在他們對面,衝米策就伸手,“還有嗎?”
米策不由看向荀修。
荀修低著頭,下巴放在手背上,既不言語,也不看米策。
趙含章堅持的看著米策,米策便慢悠悠的抬起上半身,從身下又抽出兩張紙遞給趙含章。
紙上還是洛陽,不過是另外兩邊。
除了被燒得差不多的城北外,這是城南,城西和城東都囊括了呀。
趙含章數了數上面被圈起來的數量,問道:“這些商鋪和宅院的規律是什麼?附近住著人?”
見荀修和米策呆住,她便知道自己猜對了,她笑了一下,頷首道:“這個法子是不錯,現在大家都忙,特別是趙寬,洛陽城裡空的宅院和商鋪還未來得及收回造冊,在已經住人的附近選個空宅院,往裡放個人便能佔住一個大房子,洛陽正是百廢待興的時候,衙門的人不會勘驗得很詳細,就是仔細也不怕,花點錢就就行。”
荀修和米策:……
他們的主公為啥不像個世家小姐,而是像個經世的老吏?
趙含章笑著將紙遞給荀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