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含章努力的睜開一條縫,粗麻布讓臉頰感覺到粗糙,她撐著起身,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躺在了傅庭涵的腿上。
她揉了揉自己的臉,抬頭去看傅庭涵。
傅庭涵靠在身後的柱子上正睡得沉,趙含章看到他眼底發青,眉頭輕皺,連忙起身坐直。
但不知是不是一個姿勢保持久了,她半邊身子都有些麻,一坐直,身體便不受控制的往邊上一倒,直接倒在了傅庭涵身上。
傅庭涵一下睜開眼睛,手已經扶住她。
趙大娘姐妹三個進來便看到傅庭涵將趙含章整個人抱在懷裡,三人一驚,趙大娘忙背過身去,還拉著趙二孃和趙四娘轉身。
但倆人身子被轉過去了,頭卻一直回頭看,趙二孃還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趙含章揉著大腿想要站起來,那酸爽,讓她嘶了一聲。
傅庭涵也覺得麻,但他還是沒出聲,扶著趙含章起身,淡淡的瞥了一眼站在靈堂門口的三人。
趙含章一臉莫名的看著她們,“外面的院子很好看嗎?進來吧。”
趙大娘三個這才轉過身來,見倆人還是靠在一起,便移開目光,“三妹妹,你去梳洗用飯吧,這兒我們來守。”
趙含章揉開麻意,先上前上了一炷香,燒了一把黍稷梗才應下。
傅庭涵默默地跟在她身後往外走。
趙二孃看著倆人肩並肩離開,疑惑,“傅大郎君為何這麼喜歡三妹妹?”
之前每日都上門來,昨日那樣的危險也不離不棄,更是陪著她守靈服孝,不是才見面不久嗎?
卻為何一副情深不渝的樣子?
趙四娘:“或許是因為有所圖謀?現今家裡最富有的就是三姐姐了吧?”
趙含章領著傅庭涵去客房,讓趙才照顧他,她這才回屋去。
聽荷打了水給她洗臉,低聲道:“三娘,汲先生在西角門外等您。”
趙含章點頭應下,只略略整理頭髮就往西角門去。
西角門在大房一側,靠近的是趙長輿的書房,她一路過去,只零星遇到幾個下人,他們看見趙含章都低著頭行禮,等趙含章走過才抬起頭來。
趙含章往外走,問聽荷,“這邊的人都是成伯安排的嗎?”
“是,遵照您的吩咐,早早換成了我們的人,他們都在擬定的陪嫁名單上。”
趙含章這才滿意的點頭。
守著西角門的門房看到趙含章,一句話也不問,悄悄開了門,自己先出去看了一圈,確定安全才讓趙含章出去。
一輛牛車停在巷子不遠處,正好擋住了巷口。
趙含章對聽荷點了點頭,自己上前。
車伕抬起頭來,趙含章才看到斗笠下是趙駒的臉。
趙含章:……倒也不必如此吧?
她扶著趙駒的手上車,車廂裡坐著汲淵,看見她,他立即避到一旁,彎著腰倉促行禮,“女郎節哀順變。”
趙含章坐下,抬頭看了他一眼,“先生早猜到了?”
汲淵嘆息道:“趙宅被圍後風平浪靜,我便猜到了郎主的破解之法。”
趙含章沉默了一下,“城西那邊怎樣了?”
“女郎放心,人和財物都很好。”
趙含章:“昨日叔祖找你們有何吩咐?”
汲淵:“正要與女郎商議,二老太爺留我,又讓趙駒去將趙家養的部曲都調進城來。”
趙含章沉吟片刻,“有勞汲先生先留在叔祖身邊,助他們父子儘早管好趙家。”
汲淵眉頭一揚,“不知期限到何時?”
“等喪禮結束,我會和叔祖提起扶棺回鄉的事,到時候我會和他要千里叔叔護送我們姐弟,汲先生可隨我們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