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信和衛玠都在洛陽,他們收到命令,當即收東西便往冀州去。
趙含章一口氣將平陽郡以南被匈奴佔去的郡縣,以及投靠匈奴的郡縣全打下來了,除了傅祗從西向東收復的九個縣外,其餘地方全都歸屬於她。
她將司州和豫州連在了一起,只要再收繳境內山匪,從今以後,兩地可以暢通無阻的往來交易。
進入兩州的商旅會更安全,趙含章的地盤會更穩固,趙氏和豫州也會更安全。
剛打下來的郡縣,不僅郡守有可能要換掉,底下的縣令可能也要換,各地每日送來的公文不少。
幸虧有汲淵幫忙,趙含章才有空抽出時間每日巡視軍隊。
軍中的糧草是傅庭涵管著的,大軍此時駐紮在距離平陽城八十里的地方,每日消耗的糧草是一個龐大的資料。
好在他們準備還算充分,傅庭涵看了眼核算出來的資料,找到這次主管後勤的王四娘,道:“再從弘農調五千石糧草。”
王四娘一愣,忙道:“弘農剛平定,他們拿不出這麼多糧草吧?”
“他們可以,”傅庭涵抬起眼看她,道:“這個數字是從弘農各縣查抄的賬本里算出來的,再多出一倍的糧草他們也能拿得出。”
王四娘這才應下,問道:“五千石糧草夠我們吃多久了,我們要在此處駐紮這麼長時間嗎?”
這屬於機密了,不過王四娘是後勤官,這事也瞞不住她,因此傅庭涵“嗯”了一聲道:“我們得在此處等待。”
王四娘:“等待什麼?”
她對匈奴和石勒全無好感,覺得他們現在的形式一片大好,忍不住道:“我們接連大捷,為何不乘勝追擊,一鼓作氣將平陽郡打下來?”
傅庭涵道:“時機不對。”
王四娘質問:“時機怎麼不對?”
傅庭涵愣了一下,雖然他知道,但要解釋清楚好費口舌,傅庭涵看了一下太陽的位置,覺得太費時間,於是道:“你去問含章吧,我還有事要做,你記得給弘農郡下公文,再檢查一遍糧草,確認後簽字把表格給我。”
說罷轉身就要走。
王四娘半晌無言,跑去找趙含章。
趙含章正蹲在山坡上遙望平陽城,她計程車兵們在此安營紮寨,該訓練的訓練,該警戒的警戒,還有斥候摸到平陽城附近打探情況。
她正在思考,此時平陽城中的劉淵在幹啥呢?
這個時間,他一定在大魚大肉的吃午餐,而她只能蹲在山坡上迎著北風啃饃饃。
趙含章一邊想,一邊扯了一塊灰色的饃塞嘴裡,憂傷的嘆氣。
看見王四娘,她就熱情的招呼她,“吃午食嗎?”
王四娘看了眼她手裡的饃,搖頭,現在是正月,才過完年,北方大地沒有一點青翠,所以他們沒菜吃,肉也不多。
所以他們的糧草就真的是糧,即便是趙含章,在前線有錢也難買到菜和肉。
誰讓她軍令嚴明呢?
其實往東二十里就有一座縣城,他們前幾天剛打下來,但她嚴令士兵不得冒犯當地百姓,她自己也沒有住進城中,而是和將士們一起在這裡吹著北風駐紮。
正月的北風真的很冷啊,土地都被凍得硬邦邦的,王四娘這會兒也沒了世家女的矜貴,站著被風吹得臉疼,她就跟著一起蹲下,問她為何不繼續進攻收復失地。
她低聲抱怨道:“傅大郎也就面上看著溫柔,實際一點也不體貼,我問他,他竟因為懶得回答而讓我來問你,我兄長多好,他就不會對女子如此失禮,奈何你竟看不上我兄長,不然……”
王四娘搖了搖頭,她到現在都不能理解趙含章為什麼選傅庭涵而不選她哥,“我兄長長得比他好,學識比他豐富,為人比他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