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含章這次直接到了縣衙外的那條街上等著,招來一個小孩兒,給了他兩文錢,讓他給縣衙裡的常寧送了一張小字條。
常寧正在公房裡看書,收到這張小字條內心是崩潰的。
說了要好好想想,這才分開兩個時辰怎麼又來了?
他現在還是柴縣令的人呢,她還真不怕被人發現?
常寧覺得趙含章挺聰明的一個人, 怎麼在這件事上這麼不理智?這也太黏湖了!
雖然這麼想,常寧還是收了字條出門。
才出縣衙便看到對面攤位上坐著的趙含章,她帶了個秋武,正在吃餛飩,看到他,立即殷勤的站起來招手。
常寧無言的走上前去, “女郎怎麼又來了?”
趙含章笑眯眯的道:“中午光想著喝酒,忘了請先生吃飯, 所以我特來補上, 這家餛飩就開在縣衙對面,味道應該還不錯,先生不嫌棄就坐下吃一碗吧。”
此時近傍晚,的確是快到用晚飯的時間。
秋末太陽下山早了點兒,此時縣衙里正有人外出,常寧像偷情的妻子一樣往後看了一眼,心虛的小聲問趙含章,“女郎就不怕縣君看見嗎?”
趙含章當然不怕了,柴縣令要是看到,她正好順勢和他提出要人。
當然,當著常寧的面不能這麼說,她先給他點了一碗餛飩,這才道:“我回去思之又想,實在心急,一刻不得先生答覆我都坐立難安。”
常寧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她, 問道:“女郎是在逼我做決定嗎?”
“自然不是, ”趙含章立即道:“我怎捨得勉強先生,不過有件事想告訴先生,您若肯到我身邊來,我想讓您主管西平縣戶房。”
常寧蹙眉,“西平縣主簿不是汲淵嗎?女郎讓我給汲淵打下手?”
“不,西平縣主簿是您。”
常寧驚訝的看向趙含章,倆人默默地對視了片刻,有些事情不必要說透,彼此便已心知肚明,趙含章這是把主簿之位給了他。
那汲淵就是要留在上蔡了。
他留在上蔡幹什麼?
常寧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出來,想到現在日漸信任汲淵的柴縣令,他微微嘆了一口氣。
趙含章也不催他,靜靜地等他做出決定。
常寧想了許久,終於回神,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三娘是女子之身,只要嫁入傅家,輕鬆便能衣食無憂,安穩度過一生,為何想要如男子一般在戰場上拼殺, 與男子謀奪官場呢?”
“你先是掌了西平縣, 現在又志在上蔡, 那你的盡頭在哪裡?”常寧問:“這是三娘自己所想做的,還是趙氏指使?”
他總得問明白目的,才好決定是否要投靠。
趙含章沉默了一下後道:“常先生,這世道,連帝姬都不能安穩,我不過一普通女子,又如何能坦然的認為只要嫁人便可安穩一生?”
“依靠夫家的女子,若是連夫家都不安穩,女子還能安穩嗎?”趙含章道:“所以我不想把安穩放在其他人身上,我想要自己握在手中,安穩與否,要我自己說了算才行。”
她回答第二個問題,“趙氏是趙氏,而我是趙含章!”
常寧一聽,一下抬頭看進她的眼睛裡,嵴背不由挺直,問道:“那女郎想怎樣?”
趙含章道:“我志在豫州,我想要以一州之力保護好我的家人,家族,以及生活在豫州之內的人。”
這是要割據一方啊。
常寧卻不慌張,他早想過了,他以為趙含章和趙氏的目的是汝南郡,卻沒想到她野心更大,竟然是整個豫州。
倒……也不是不可以。
常寧嚥了咽口水後低聲道:“三娘,我不過一庶族,沒有定品,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