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樣子,顯然也是習慣了。
學生們收回目光,想了想,還是很沒義氣地拋棄了自家學長,悄悄地摸到時姑姑身邊一起喝茶看戲去了,只留謝風玉一個被團團圍著,抽不開身,活像一隻年輕的小鶴掉進了一群嘰嘰喳喳、虎視眈眈的大鵝中間,有些慘又有些好笑。
沈柔這樣想著,沒忍住就勾了勾嘴角,可轉頭看自家父親,卻見父親沈逢一點不覺得謝風玉慘或者好笑,而是眼中全是滿意,一雙眼睛都望著謝風玉,摸摸鬍子讚歎道:“想當年,你阿爹我也是這樣,那叫一個少年風流……”
他說了一長串溢美之詞,沈柔一面聽著,一面小小地翻了個白眼。正以為無人看見,卻正好撞上謝風玉看過來的眼神。
沈柔微微眯眼,而謝風玉只一頓,便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
沈柔頓時滿頭霧水,心想這是他今日第二次這樣了,自己不看他吧,他就看著自己;看他吧,他就裝沒事人移開目光。這算什麼事?
沈柔蹙眉苦思,想了良久,最後頭腦中莫名冒出來一句“欲拒還迎”,頓時把自己驚到了。
而恰好在此時,那邊貴婦人笑道:“謝小郎君,我還記得你小時候才這麼高,如今一轉眼,竟也這麼大了。”
另一人道:“是啊,一轉眼就快加冠了。等到加冠,就該成親了,成了親,娃娃也該出來了——就是不知道小娃娃是像爹爹多一些,還是像孃親多一些?”
提起這些話題,貴婦們便來勁了,你一言我一句說得歡,只有謝風玉格外尷尬,無奈道:“諸位夫人,還請放過我罷。”
夫人們只是笑:“這怎麼行?除非你答應成婚時邀大家去。”
謝風玉卻笑:“這我可不能答應。”
夫人們笑:“哦?這怎麼說?”
謝風玉笑而不語,半晌被催著,才道:“萬一她不喜人多呢?”
眾夫人一愣,忽而笑得前仰後合,拉著謝風玉不放:“誰不喜人多?誰?快說!不說今兒不放手了!”
謝風玉自然是不說,一時場面混亂,時姑姑卻不幫忙只看戲,底下眾學生們也吃吃笑,箇中人還偷偷看沈柔,沈柔只扶額,兩頰有些發燒,一時恨不得自己有隱身術,趕緊溜之大吉拉倒。
謝風玉把她反應看在眼中,不動聲色握了握自己出了薄汗的手心,笑著一禮道:“行啦,夫人們,晚輩順嘴一說罷了,放過我吧,這次到底是來開師長會的,可別讓時院長等久了。”
他說著退到時姑姑身後,眾婦人這才消停了,見把謝風玉逗得差不多了,才笑著對時姑姑道歉,時姑姑自然是擺擺手,口說無妨,一切這才步入正軌。
只見時姑姑站了起來,瞬間恢復了嚴肅而冷淡的神色,目光掃了眾人一眼,也不多客套,直接開門見山地道:“這一次堂考,院中學生們成績下滑很大,祭酒不在,我們幾個院長商議之後,想出了新的學習計劃,具體方案在書簡上,還請諸位過目。”說著頓了頓,“謝風玉。”
謝風玉應是,從兩位學生手中取過書簡,一一放在眾人書案上,沈柔翻開看了一眼,只見上面用硃筆寫了“七月十三,早讀中庸,晚讀大學,習題三套,已完成,落名:某某某。”
時姑姑見大家都翻開看了,介紹道:“這是國子監最新的家讀計劃,還請休沐之日,諸位督促小娘子們完成,而後親自在後面署上名字。”
第42章 糾葛
時姑姑針對這項新措施侃侃而談, 主要強調的就是一點——這個最後的簽名,一定要爹孃親眼盯著讀書全程,然後自己親筆籤, 以免出意外。
這個出意外說的委婉, 其實就是擔心學生們作假。尤其時姑姑還強調著點了幾個很可能“出意外”的人的名字, 其中沈柔赫然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