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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頓,還是遲疑地說出來:“媽媽只是覺得他們家的情況,實在是有點亂。他爸爸在外面養情人,他媽也不知道是個什麼狀況,這樣的家庭環境下養出的孩子,我不放心——”
“……”
所以,夏芳卉看到了提及章悅的那些聊天記錄。
因為誤會,才會這麼憤怒。
寧歲能理解夏芳卉的初衷,但是她覺得很抱歉——因為她,謝屹忱最難以啟齒的傷疤就這麼在光天化日之下被說了出來。
沒有一絲絲遮掩。
“可是他也不想這樣的,他也想有正常的家庭啊,他父母的行為也給他造成了傷害,難道還要他來承擔相應的後果嗎?”
寧歲覺得自己被謝屹忱哄得逐漸敞開的殼又要關上了,緊攥著手指,慢慢紅了眼眶,“而且,他和他父母也不一樣,他一直都對我很好的!”
“……”
夏芳卉沉默。
寧歲自責地揉了揉眼睛:“還有,這是秘密,是他信任我才告訴我的……”
夏芳卉抿唇:“媽媽不會說出去的。”
寧歲搖頭:“媽媽,你總是這樣,用自己的那一套標準去評判我身邊所有的人和事,總是不由分說就給別人下定論,你做這些有考慮過哪怕一點點我的感受嗎?”
夏芳卉倏忽怔住。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心跳在胸腔內瘋狂跳動著,寧歲輕啜出聲,“非常非常不喜歡你干涉我的生活。”
“不喜歡你給我報的那些興趣班,不喜歡你安排我學這學那,不喜歡你窺探我的隱私。”
“我已經十八歲成年了,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有自己的愛好、生活和交友圈,為什麼你什麼都想要管?”
“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不是供你擺弄的人偶,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最起碼的尊重!”
她抬起眼睛,終於把這麼多年想說的話都說了出來,一字一句地咬道:“媽媽,你的控制慾已經強到讓我快要窒息了,你知道嗎?”
夏芳卉怔怔地看著她,想說什麼,卻全都哽在了喉嚨裡。
太陽光曬得刺眼,曬不融那些凝結在空氣中的罅隙和齟齬,兩個人彼此面對面站在冬季曝曬的陽光裡,誰也沒有再開口。
—
回去之後寧歲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任誰來都不開門。
她裹著被子蜷縮著窩在床角,努力地平復著自己,眼眶潮了潮,就抬手抹掉。
寧歲初中的時候揹著夏芳卉去找學校的心理老師,諮詢過後對方誇讚她說,她是個共情能力極強、但又很能控制自我的人,雖然可能只是安慰,但寧歲一直記到現在。
所以她很快就沒有再哭,只是覺得渾身上下沉甸甸的難受,就抱著雙膝發呆。
中間似乎有人在外面輕輕敲門,但是因為沒有聽到回應,對方沉默片刻,轉身離開了。
“……”
後來寧歲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晚飯點,將近八點多了。
外面很安靜,始終沒有人再過來敲門。
寧歲遲疑著推開房門出去的時候,發現外面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桌上還熱著飯菜,用小傘形狀的罩子反扣住,有黃豆海帶蒸排骨和小白菜,還有一碗湯麵。
寧歲倏忽想起,夏芳卉說過她今晚就要去外地出差。爸爸應該送甯越去上鋼琴課了,要在那邊陪著。
寧歲沒什麼胃口,簡單吃了點,又回到房間。
過了會兒,寧歲才察覺到,她又開始有點回到發呆的狀態了。寧歲晃了晃神,直起身,拉開抽屜,看到被她珍重放在中間的小馬車。
盯著看了一會兒,寧歲掏出手機,踟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