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各樣,寧歲撩開透明的門簾探頭進去,徑直問:“您好,請問有創口貼嗎?”
“雲南白藥的賣光了,只有那種。”
男老闆叼著根菸,姿態慵懶地翹著二郎腿靠在椅背上,伸手指了指她眼前的立櫃。
是比較卡通的ok繃,什麼叮噹貓櫻桃小丸子的。
難以想象這個在他身上會是什麼樣。
寧歲不自覺眨了眨眼,嘴角翹了下又忍住,拿起來遞過去:“那就這個吧。”
謝屹忱跟在後面走了進來。這家小店空間有點逼仄,他太高了,稍微弓著腰,看寧歲掃碼付了二十多塊錢過去,手上拿著一小盒花花綠綠的東西。
他扯了下唇:“這什麼玩意兒?”
外面就是球場,門口有凳子。
這邊是另一個出門,幾乎很少會有人經過,寧歲在書包裡找出一盒碘伏棉籤:“你先坐一下。”
謝屹忱想說什麼,但還是依言坐了下來。他不太在意地抻開修長五指,在燈光下打量手背上蹭出的細碎傷口,氣息漫不經心哼了聲:“其實沒事兒,弄不弄都無所謂。”
寧歲卻細細凝視著那處:“還是得消個毒,免得傷口感染。”
看得出剛才那一拳真用了挺大力氣,都出血了,血痂淺淺結在表皮處,還沒完全凝固:“手給我。”
寧歲站著,熟門熟路地掰開棉籤白色那邊的頭,看碘伏順著管子滲進另外一邊,她低著頭,拉著謝屹忱的手擺到自己面前,小心地用棕色那一端去輕輕觸碰他指節關節處的突起。
這東西有點涼,碰到傷口的時候帶來一絲輕微的刺痛。
但此刻更有存在感的是他染著溫度的寬大掌心,和沉沉低拂的氣息。寧歲手小,所以幾乎是捧著他的手指,埋著腦袋,狀似專注地在為他上藥。
今天她沒扎頭髮,黑長柔順的發從溫熱的耳朵邊垂了下來,襯得側臉頰白皙細膩。
暖調的燈光照在她頭頂,連發絲都烘出了一圈富有生機的、金黃色的亮邊。
這個世界上有人能自帶煙火氣嗎?
不需要多麼辛苦囂張地闖出一片天地,只是靜靜站在那裡,就能夠落在漂亮的光裡。
除了遠處場上躁動的拍球聲,砰砰然一頓一頓,這裡的氣氛很安靜,只餘片朦朧暗調的光線。謝屹忱喉結微滾,視線目不轉睛地落在她略有些撲簌的眼睫毛上。
那裡軟軟的,似乎碰一下就會輕顫個不停。
“你……”
寧歲抬頭,才發現他在看她。
她頓了好一下,才輕聲問:“疼麼。”
謝屹忱:“——不疼。”
寧歲覺得這傷看起來還挺疼的,但他確實沒什麼特別的反應,於是她就小心地揭開那張草莓熊ok繃,放緩動作貼到他手背上。
謝屹忱瞥過去一眼。
粉紅色卡通圖案,傻里傻氣又顯眼。
她貼得還挺興致盎然。
“……”
“嗯。”寧歲思索了一下,忽然發覺他左手手背也有刮痕,像是被玻璃弄到的,“怎麼這裡也有傷啊?”
她抬起眼,叫他:“謝屹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