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寶則有點兒懵。
他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當他親耳聽到這男人自稱是別梔梔的丈夫時,當他親眼看到這男人的外表如此出眾,與別梔梔如此般配時……
王七寶既心虛,又有點兒自慚形穢,還有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惱羞成怒。
但他囂張跋扈慣了,無論他有什麼心願,只需要往死裡鬧、鬧出人命來……他爹孃總會想法子幫他擺平。
所以……
王七寶轉頭看了梔梔一眼。
——那樣美麗柔弱的女人,絕對值得他拼一把。
於是王七寶的心裡又生起了越燒越旺的熊熊怒火。
他高高仰起下巴,嗤笑著對黎恕說道:「是嗎?可是昨晚上……她就已經是我的女人了呢!」
黎恕眼睛一眯。
自打和梔梔在一起後,他便離開了戰場,這些年來和他打交道的人,多數都是學者、知識分子、讀書人。大家都是有文化有素質的,懂得什麼是堅持、什麼是理解、什麼是尊重。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像王七寶這樣,在他的雷區反覆橫跳,作生作死了。
剛才在聽到王七寶用汙言穢言汙辱他心尖尖上的人時,他恨不得直接弄死了王七寶算了。
但是現在,黎恕不同意。
這麼賤的人,根本不配……死。
王七寶就應該活著。
而且還必須好好活著,才能一一經歷……所有的痛苦。
「說來聽聽,」黎恕痞痞地笑道,「她是怎麼成為你的女人的?」
王七寶一噎。
他壓根兒說不出口。
因為他和別梔梔根本就沒發生什麼。
而且……
這男人看起來很可怕,他居然用這種調調說話?
正常的男人聽到老婆綠了自己,難道不應該暴跳如雷?
搞不好還會遷怒女人,比如說打女人一巴掌什麼的……如果真這樣做了,那他就正好有機會有理由把別梔梔帶走了。
可這男人居然這麼笑眯眯地看著他,彷彿已經知道他是在說謊?
甚至——
王七寶有種「他根本就知道自己是在說謊,但就是想聽他說謊,然後按照他的謊言來報復他」這樣的錯覺。
王七寶訕訕的,再不敢開口了。
一旁的齊大江急了,連忙衝著黎恕說道:「同志!你別聽他亂說!昨天晚上我也在場,我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你!」
說著,齊大江把昨晚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又對黎恕說道:「同志,我保證我說的全是實話!而且當時現場不止我一個人在,還有其他人在……那個、那個別梔梔同志的兩位同事也在,你可以問他們!」
他還真害怕黎恕誤會了梔梔,又急急地說道:「還有……嬌嬸!嬌嬸當時你也在,你來說句公道話,是不是這樣的?」
嬌嬸張了張嘴,然後看了看王四喜和王七寶,「哇」一聲哭了,「我、我不敢說哇!我要是說了實話王四喜和王七寶會弄死我的!大江啊我和你可不一樣,你又不住在彎月村,你拍拍屁股就走了……可我還住王七寶他家隔壁呢!」
嬌嬸話音剛落——
王四喜便來了一句,「嬌嬸,你這人還挺有意思的哈……當著我的面說我們家的事兒?」
嬌嬸看了王四喜一眼,又打量了黎恕一番,便猛然朝著黎恕沖了過去,卟嗵一聲跪在黎恕跟前,大哭了起來,「解放軍同志!您是解放軍同志吧?請您救救我們這些……平時被王愛雲一家欺負得快要活不下去的老百姓吧!」
黎恕愣住。
梔梔和夥伴們愣住……
就連王四喜、王七寶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