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中的萬幸,就是當時奶孃拿錯了包袱。兩人的包袱裡一個饅頭包子都沒有,全是金銀細軟。
當時家鄉的形勢很危急,奶孃只好帶著應雨時逃到了松市。
到了松市以後,不識字的奶孃日夜惶恐——奶孃當時三十出頭,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腳女人,應雨時當時只有七八歲大。在這麼個亂世裡,兩個女子無依無靠的,和等死沒什麼區別。
還是應雨時觀察了許久以後,指揮著奶孃把她帶到了教會。
她拿出一份信件(自己花錢請教書匠寫)和一部分金銀交給教會的負責人,信件是她模擬父親的口吻所寫,大意是:這是他心愛的小女兒,因故不能及時接走,懇請教會收容,他會每個月固定送些銀錢過來云云。
教會的人便收留了應雨時。
一晃多年過去,雖然應雨時每個月都會小心翼翼地打發奶孃去外地給教會匯些錢,甚至還會偽造外地的家人給自己寄信……
但她的家人多年都沒有過來看望過她,有的只是她自己請人假扮家中僕婦、下人「奉老爺的命令前來探望小姐」……
可單身又美麗的妙齡少女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覬覦。
應雨時心急如焚。
這時她遇到了別逢君。
在照顧別逢君的過程中,少年少女毫不意外的相愛……應雨時一五一十地將她的景況告知於別逢君。然後應雨時央求別逢君,以她表哥的名義留下來,和她一塊兒在教會學校讀書,費用由她來出。
別逢君同意了。
他雖出身小山村,但本身跟著讀過幾年私塾。在教會學校裡上了兩年的學,更是如饑似渴的學習著各種知識。
1934年,二十歲的別逢君和十九歲的應雨時結了婚。
同年,應雨時打聽到當時的政府想在松市辦一家鋼鐵廠……但當時的種花國風雨飄搖,各路列強想著法子的想來瓜分種花國國土,本土根本沒有這樣的人才。
應雨時立刻和別逢君一塊兒寫了自薦信,交與當時的政府,言明自己願意為國留學。
大約是考慮到應雨時是個女性、不適合學習理工科的緣故,當時的政府沒有同意應雨時的自薦,但讓別逢君去面試了。後來,別逢君拿到了公派留學的名額。
在這一刻,夫妻倆萬般為難。
分開嗎?
可兩人剛剛才結婚,正是感情好的時候……
不分開?
可兩人心裡都裝著家國天下……
最終,應雨時一咬牙,為丈夫打點行裝。
別逢君心裡也難受得要命,如果他走了,誰在亂世裡照顧美麗又柔弱的妻子呢?
後來,應雨時勸住了別逢君,並且向他保證,她絕對不會離開教會一步!有了教會的保護,她就不會有事兒。
就這樣,別逢君帶著簡單的行李出國留學。
應雨時則留在教會學校,最後選擇了醫護專業。而別逢君一走,她就發現自己懷孕了……1935年,她生下長子別燕東。孩子滿月後,她抱著孩子拍下了照片,寄給國外的別逢君。
1938年,別逢君回國探親,應雨時已經成長為教會醫院最年輕的外科醫生。
1939年,應雨時再生下次子別燕南。
1942年,當時的政府突然撤銷了別逢君的公派留學資助,原因是政府預算不足,決定取消松市鋼鐵廠建立……
別逢君給應雨時寫信,說他現在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留在國外加入鷹國籍,他再把應雨時母子仨接過去,以後他們一家就在國外生活。一是他放棄一切回來,就算當不成工程師,但他可以當戰士,為保家為國做最後一點貢獻。
應雨時拿著丈夫的信件沉默許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