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恕就喊梔梔回去。
在回家的路上,梔梔和陶容冶並排走在前頭,繼續討論著工作,黎恕和於露跟在後邊兒。
等到了家,梔梔和陶容冶的工作,也沒說完。
在飯桌上,兩人一直說個不停;吃完飯後,兩人也一直在說……一直說到夜裡十點多,兩人這才基本討論完畢。
「抱歉啊容冶,本來應該是放假時間的,結果又跟你說了那麼多的工作。」梔梔滿懷歉意地說道。
陶容冶一笑,「不會,我覺得很有意思。」
頓了一頓,他低聲說道:「時間太晚了,你快去休息吧!」
梔梔點點頭。
陶容冶一直目送梔梔離開。
今天他和於露借住在梔梔家一樓的書房那兒,先前他在跟梔梔談工作的時候,趙阿姨已經過來教於露在哪兒洗漱了。
於露也已經洗過澡,換好睡衣也收拾好了自個兒。這會兒她把陶容冶的換洗衣裳翻了出來,遞給他,又領著他去一樓廚房旁邊的衛生間裡洗澡。
片刻,洗漱好的陶容冶回來了。
他關掉客廳的燈,進入書房——於露正在收拾床鋪。
書房裡放著一張不大的床,一個人睡很寬敞,兩個人睡有一點兒擠。
當趙阿姨就這張小床向於露表達歉意的時候,於露含笑說道:「沒關係,我和容冶的睡相都還算可以。」
趙阿姨也就笑著開了個無傷大雅的關係,「也對,你們小夫妻剛結婚嘛,擠一擠也沒關係!」
於露但笑不語。
其實——
私底下她和陶容冶是真正的相敬如冰呢!
於露嘆氣。
收拾好床鋪,於露躺到了床上。
在躺下來之前,她曾精準地觀察過……這張床的中線,所以躺下來以後,正好佔了床的一半兒位置,完美的給陶容冶留了一半兒位置。
陶容冶看了她一眼,低聲說道:「我關燈了啊。」
於露「嗯」了一聲。
「啪噠」一聲,屋子裡陷入無邊的黑暗。
於露的心兒怦怦狂跳了起來。
一陣悉悉索索的響聲過後,陶容冶慢慢摸到了床邊,上了床,將眼鏡摘下,放在床頭的小几子上,躺下。
整個過程,他都沒有觸碰到於露的身體。
完美到,兩人沒有發生任何一丁點兒的接觸。
於露沒有說話。
陶容冶也沒有說話。
但於露能聽到他那有些紊亂的呼吸……
她知道他睡不著。
猶豫片刻,於露輕聲說道:「蓋個毛巾被吧,別著涼了。」然後輕輕地將蓋在自己身上的毛巾被遞了一角過去,輕輕撣在他的身上。
「謝謝。」
陶容冶的聲音有些沙啞。
半晌,於露又輕聲問了一句,「你後悔了嗎?」
陶容冶一怔,很快說道:「沒有,你別亂想。」
於露小小聲說道:「我沒有亂想,我只是……」
「你後悔了?」他疑惑地反問道。
於露輕輕「嗯」了一聲。
陶容冶愣住。
「為什麼?」他問道。
於露大著膽子說道:「因為我……想要一個真正的家,想、想要一個……真正愛我的丈夫……當然了,我、我也會愛他的,我、我還想要孩子……一個或兩個……」
說到後來,於露的聲音都顫抖了。
陶容冶久久不語。
黑暗中,於露的臉兒燒得厲害。
她為自己毀約而感到難堪,為在他面前提出這樣的要求而感到羞澀,更為他的沉默而感到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