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黎恕和霍令坤正在外頭忙碌的時候,梔梔也正在新病房裡陪伴康夢清。
康夢清顫著嗓子,渾身哆嗦著把當時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梔梔,「……我和我舅媽吵了幾句,念之就進來了……雖然蒙著臉,可我還是認得出他,他就跟我說了一句話『把眼睛閉上』,然後……他就把我舅媽和三個表兄弟的下巴給卸了!」
梔梔恍然大悟。
就說嘛,怎麼黎恕教訓人的時候,這幾個從頭到尾一聲不吭呢!
原來黎恕是用這種辦法讓他們閉嘴的。
康夢清說道:「我、我閉上了眼睛,可我又……忍不住,睜開眼縫看了一眼,他是用枕頭墊著來揍人的。而且我那幾個表兄弟那麼蠻霸的身材,在他面前一點兒好處沒沾上!根本就是全方位捱打,毫無招架之力……」
說著,康夢清還心有餘悸地拍了拍心口,「你不知道,他那時候的樣子,跟平時在你面前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梔梔問道:「那個最胖的、右臉上長了個大痣的是你哪一個表弟?」
康夢清道:「二表弟……啊對了,他被揍得最慘。我當時看到他都不會說話了,臉色臘黃得像個死人一樣……」
說著,康夢清突然省悟了,「就是他踢了你一腳的啊!」
這時黎恕和霍令坤回來了。
黎恕對梔梔說道:「梔梔,我們要走了。」
霍令坤也對康夢清說道:「夢清,今天念之和梔梔沒有來過醫院,我們也沒有換過病房,知道嗎?」
康夢清一愣。
——這就是黎恕讓她換病房的原因?
但這有什麼用呢?
「這樣才能把念之摘乾淨。」霍令坤解釋道,「反正你舅媽他們也不講理,咱們就把渾水攪得越混越好。」
黎恕說道:「師姐,你有沒有想過,你舅媽為什麼這快就出來了?而且她還敢這樣對你,哪怕你是個國家幹部?」
「為什麼?」康夢清是真的不明白。
黎恕冷笑道:「她有靠山唄!她的靠山,就是街道革委會主任黃清!黃清有個外甥女叫陳清香,你舅媽陳清梅是陳清香的遠房堂姐,明白這層關係了嗎?」
康夢清一怔。
黎恕繼續答道:「年初二那天,你上午讓人把你舅媽送進派出所,黃清下午就把他們接了出去……你和你舅媽的糾紛被定義成為家務事。所以你舅媽他們毫髮無損,現在才會變本加厲。」
康夢清咬住了下唇。
黎恕說道:「霍師兄,康師姐,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相信你也知道,惹上了革委會主任,下場會怎麼樣……如果沒有直接把他們錘死的鐵證,那就只能等著被他們錘。話呢,我就只講這麼多……我部隊的編制還在,只要今天他們不知道我是誰,我就不會有事,當然了,相信你們也不會說……」
「所以我是不怕他們的,你們也別為我擔心,但我還是挺擔心你倆的。好了,我們走了,你們自己也好好想一想。如果有什麼是我能幫得上忙的,」
說著,黎恕牽著梔梔的手,離開了。
康夢清和霍令坤面面相覷。
兩人自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沉吟片刻,霍令坤先出去找護士借來電話一用,給他父母打了個電話,讓他父母和康夢清父母趕緊到醫院來。
然後他又悄悄地走到樓梯間那兒檢視了一番——發現樓梯間裡有動靜,動靜還不小。
但黎恕跟他說過,康夢清是在住院部四樓住院,也是頂樓。黎恕已經把一二三四樓的樓梯間門全都關上、扣住。
這麼一來,除非有人給康舅媽他們開門,否則他們進不了一二三四樓的走廊,無法呼救;他們唯一的路子,就是直接爬到一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