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雙雙更是激動,「你胡說八道!大院裡的女孩子,哪有人嫁給瘸子、哪有人嫁給農民的?憑什麼我就要嫁他……」
黎恕毫不留情面地大聲說道:「那大院裡還有考上博士當了女教授的,你咋不去考?大院裡也有主動申請下鄉援邊的女知青,你咋不去援邊?」
周雙雙一時語塞。
趙偉勤平靜說道:「雙雙,你冷靜一點。我已經知道你不想和我結婚了,你離家以後,我就已經回了老家,我媽已經給我訂親了,下半年等秋收過後,我就要結婚了……所以你不用這麼激動……」
周雙雙呆住。
過了一會兒,她又狐疑地說道:「既然這樣,那你來這兒幹什麼?你、你不是來糾纏我的嗎?」
趙偉勤默默地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封掛號信,放在周雙雙面前的桌子上。
周雙雙疑惑地拿起,開啟一看——裡頭是她媽媽的親筆信,信裡的意思是,周雙雙現在跑到林省南陵島黎恕那兒去了,我擔心她在那兒會鬧出什麼不愉快的事,懇請你最後再幫阿姨一次忙,去南陵島接雙雙,再把她送回來……
周雙雙沉默了。
趙偉勤轉頭對黎恕說道:「黎恕,你回去吧,雙雙這邊兒的事兒由我來處理。」
黎恕應了一聲,去找梔梔了。
趙偉勤看著周雙雙,有些難過。
——他親眼看著十三四歲的周雙雙長成現在的漂亮大姑娘,要說他心裡不喜歡她、沒有暗戀她,那是假的。
但今天從周雙雙嘴裡說出來的話,深深地傷害到他。
他確實已經返鄉了,但並沒有說親,短期內也沒有結婚的打算。
趙偉勤決定,再為老首長做完最後這件事,以後他就……好好地忘掉周雙雙吧。
梔梔和黎恕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都已經過了午飯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多鐘了。
都已經這個點兒了,無論是知青辦、還是軍營,都已經過了飯點兒。
兩人商量了一會兒,索性去了梅花嬸家裡,遞了五角錢給梅花嬸,求嬸子給他倆做點兒吃的。梅花嬸笑眯眯地說什麼也不要錢,但手腳麻利地給他倆煮了一鍋米飯,飯面上蒸了幾塊鹹魚和白菜葉子。
在做飯給兩人吃的時候,梅花嬸找梔梔打聽了一下梔梔幫第十、第十一生產大隊育秧的事兒……
現在這事兒在南陵鎮屬於大新聞。
梔梔一五一十的回答著梅花嬸的提問。
在梅花嬸家吃完飯,黎恕再次要把那五角錢塞給梅花嬸。
梅花嬸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我可是把你倆當成自家侄兒侄女的,收什麼錢吶!往以前看啊,你們也沒少幫我啊,梔梔一來鎮上就送點兒鹹魚給我,或者是一包香菇幹什麼的……我佔你們便宜可佔得不少!往以後看呢,我倒寧願你們欠了我的,日後才好和我走動走動呢!」
梅花嬸不肯收錢,黎恕實在沒法子,就看向了梔梔。
梔梔使了個眼色給他:要不我倆放下錢就跑?
她的眼眸清澈靈動,黎恕居然看懂了。
於是——
黎恕裝模作樣的站起身,說道:「梅花嬸你也太好了,這樣的話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嬸子再見,梔梔,我們走了。」
梔梔也站起身對梅花嬸說道:「嬸子,那我們走了。」
「好咧,下次再來嬸子家玩啊!」梅花嬸把他倆送出門口,又走到了小院門口。
這時,黎恕又飛快的速度彎下腰,將五角錢紙鈔放在院子裡的一張小板凳上,然後直起腰身一把拽住梔梔的手,狂吼了一聲,「嬸子!我們解放軍不拿人一針一線!」
說完他就拉著梔梔狂奔而去!
梅花嬸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