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人都應該聽他的、順從他,不是嗎?
老二憑什麼樣樣比他強啊?
最後,別逢聖又盯著應雨時看了一會兒。
他內心忿忿不平地想道:還不是因為這女的看上了他的小白臉二弟?要不然,老二有那個能耐在教會學校裡受教育,後來還能出國?可這麼個女的,憑啥看上了老二?而他,最終卻娶了湯蘭花那個粗鄙不堪的村婦?
果然從娶錯了老婆開始,就一步錯、步步錯!
別逢聖閉了閉眼,低聲問道:「娘,瞧這意思……你對兒子挺不滿意的?」
老奶奶沉默不語。
「趁著今天人齊,娘你有話就說……」別逢聖陰陽怪氣地說道,「免得有人拿著孝道來說事兒……」
說著,別逢聖涼涼地看了梔梔一眼,又道:「我倒想知道,一個長年在外,十幾年也不回來盡一次孝的人,是怎麼有臉指責別人不孝的啊?」
老奶奶望著天,兩眼空洞,說道:「聖兒,是孃的不是,娘沒能力掙來榮華富貴……」
梔梔聽不下去了。
「奶奶!這不關你的事,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梔梔脆生生地說道,「其實我也挺不明白的,為什麼我爸爸和大伯、叔四叔一母同胞,都是同一個爹孃養大的,為什麼他們兄弟四人的差距卻那麼大呢?」
「不過,叔四叔的年紀,跟大伯和我爸差得有點兒遠,所以沒有可比性。可是大伯和我爸卻只差了兩歲……當年爺爺走的時候,我爸爸十,大伯十五,按說,大伯應該比我爸爸還多學了兩年的問題吧?」
「所以我不明白,我爸能在教會學校念書,為什麼大伯不能呢?」說著,梔梔又好奇地問父親,「爸爸,你沒有託人給大伯報信兒,讓他也去教會學校上學嗎?」
梔是故意這麼問的。
之前還在松市的時候,別逢君和應雨時說起陳年舊事,便提起過:當初別逢君確實是受應雨時的資助,才能在松市立穩腳跟,進入教會學校學習。但別逢君的自尊心很強,養好了身體以後就開始了勤工儉學。他極有學習天賦,再花時間門打點零工,已經可以掙到錢,供自己上學。
然後他就和應雨時商量了,想讓寡母大哥帶著幼弟妹們都來松市討生活。
應雨時打小兒起就沒有父母家人緣分,又想著她和別逢君雖然心心相印了,可兩人也還是年輕,如果他的家人也來松市,大家相互之間門有個照應也是極好的。
她便也十分贊成。
於是別逢君親自回了一趟老家,向母親兄長說明,想說服他們跟著他一塊兒去松市。他和大哥可以一塊兒去教會學校學習,同時打點兒零工。松市大戶人家多,母親的一手繡活也有用武之地……而且松市人口多,掙錢的機會也多,總比呆在小山村強。
母親和弟弟妹妹們很高興,兄長卻不允。
再加上別逢君和兄長一向不和,最後……還是以母親的隱忍與退讓收場,別逢君獨自一人黯然離開。
事後根據別逢君和應雨時的猜測,估計別逢聖當時不願意來松市的原因有:害怕受松市的戰火波及,以及他有很嚴重的守成思想……
換言之,別逢聖是覺得呆在小山村更安全。
用現在梔梔認可的話來說:小山村才是別逢聖的舒適圈,所以他不願意挪窩。
這麼一想,梔梔看向了別逢聖。
果然,別逢聖的一張臉黑得像鍋底一般!
一旁的四叔搭上了腔,「梔梔啊,你是不曉得啊!當初你爸爸在教會學校上了學以後,還特意回來接我們,想讓我們全家都去哩……我和你叔、還有你小姑高興得要死,覺得我們馬上就要去大城市了……你阿奶也高興,當時把家裡養的幾隻雞都賣了,準備籌點兒錢當路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