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那也……不一定是她有意將你拒之門外啦。”維恩儘量將艾柯絲當做陌生人,貌似公允地勸解道。
“好像她因為魔法水平太高,所以並不受城衛隊許多規定的限制,也並不像其他普通衛兵那樣有固定的辦公地點。不知道這些傳言,不也很正常麼?”
王都的貴族圈正是這樣一個社交風範很奇怪的地方。
一旦被接納進了某個圈子裡,往往會發現有許多別人眼中諱莫如深的秘密早就被傳得鋪天蓋地;但要是被排斥在圈子之外,便很有可能窮盡一切也打探不到自己想要知道的訊息。
所謂秘密,也是貴族間交往的資源之一。
“以前我也是這麼想的……”理查德嘆息道,“但是,自從上一次在埃奇沃思家的宴會中看到了她的身影,之後我就再也無法繼續用這樣的理由欺騙自己了。”
好傢伙,合著還是自己親手戳破了理查德的幻想,讓他不得不接受現實了。
維恩心情複雜。
“她明明也會接受其他貴族宴會的邀請,並不是真的下定決心不和其他任何人來往。”說到這裡,理查德長長地撥出了一口鬱氣。
“她只是……不想和我這個‘無關的人’來往而已。”
對眼前這讓自己始料未及的後續,維恩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難道讓他繼續再接再厲?
說:只要你誠心追求下去,早晚有一天會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這是不是有點太坑人了一點?維恩僅有的一丁點良心對此表示拒絕。
“唔……完全看不到希望的追求,確實會讓人感到痛苦呢。”
他自語道。
不知道為什麼,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忽然很想見到歌禮。
一開始她在自己面前,不也正是深陷於這種愛而不得的痛苦之中麼?
雖然現在的狀況已經和當初不一樣了,但她又是否從那一份痛苦中解脫了呢?
恐怕並沒有。
而是變成了明明看得到希望就在眼前,結果卻發現那只是一場夢幻泡影的煎熬。
假的東西,要怎樣才能變成真的呢?
——不,不對。
自己對她的感情,從來都不曾有半分虛假。
……
夜幕已深。
只是,埃奇沃思家宅的某間臥室裡還亮著燈光。
清溪學園的校規其實不算太厚,在王都所有學院當中只是中等水平。可是,若要將其抄上一百遍,怎麼看都太難為人了一點。
歌禮又累又困,還不得不強打著精神一筆一劃地抄著。
她不想讓父親留意到有關於維恩的任何事情,所以也沒有大肆召集僕從們幫自己作弊。
——既然他說要自己寫,那我就自己寫好了。
雖然心裡十分硬氣地這麼想,但一直寫到手都酸了,離最終目標還仍然遙遙無期,她也忍不住愈加覺得自己委屈起來。
她的筆漸漸停下了。
‘……如果是克莉絲的話,他一定捨不得讓她那麼辛苦吧?’
這個念頭總是時不時就在腦海中躥出來。
正在她有點走神的時候,虛掩著的窗戶被輕輕推開了。
一道黑影動作熟練地翻了進來。
隨後,房間裡響起了另一道熟悉的聲音:“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坐在桌子前面發呆?”
歌禮回過神來,往窗邊瞥了一眼。
他好像終於想起來還有自己的存在,又或者只是長夜漫漫孤枕難眠了想找個人打發一下時間。
見歌禮看著自己不說話,維恩隨手將斗篷解開扔到一邊,朝歌禮走去。
“遇到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