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控制著進食的速度,每每等夏莫剝好,他就剛剛吃完。不知不覺,夏莫竟給他剝了小半盆麻小。這家會所廚師做的麻小口味偏重,麻辣味兒十足,夏莫從小吃慣辣椒倒覺得沒什麼,沈諾卻有些怕辣,吃得直吸涼氣,慘白的臉也微微泛起了紅。見狀,夏莫又給他變了幾聽冰啤出來。
喝著冰涼的啤酒,吃著夏莫親手剝的小龍蝦,大螃蟹,沈諾心裡甭提多美了。
夏莫一心二用,一面給沈諾剝龍蝦螃蟹,一面時不時地看看正對面的牆。
牆壁上正實時轉播著丁權的情況,就沈諾吃飯這一小會兒,他就已經被夏莫變出來的鬼影花式殺死了好幾次。按說常人如若夢見自己被人殺死,一般都會從噩夢中驚醒。可丁權的夢境被夏莫用夢種控制著,除非夏莫令夢種解除控制,又或者丁權的承受力已經達到極限,否則他將一直沉浸在噩夢之中。
一次又一次被人殺死,一次又一次在死後醒來,醒來之後,又再度被人殺死,週而復始的迴圈,漸漸擊潰了丁權的理智。最開始幾次他醒來的時候,還能勉強鎮定,可隨著他死亡的次數越來越多,他越發無法掩飾內心的驚恐,也漸漸開始分不清噩夢和現實。
夏莫進入丁權的夢境,並非僅僅為了瞭解當年的真相,他費這麼大勁兒給丁權造了一場週而復始的噩夢,也不是單純為了嚇唬他懲戒他。
待丁權花式死了個十幾二十次,眼瞅著丁權已經快到崩潰的邊緣,夏莫決定換個玩兒法。
於是,再一次,丁權從噩夢中醒來。
他剛剛夢到自己被陳寬摁在魚缸裡活活溺斃,醒來後,他就像一條缺氧的魚,躺在沙發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週而復始的死亡和驚醒,讓他根本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深陷夢境還是真的醒來了,他無視周圍其他人各式各樣的目光,他甚至已經完全放棄了抵抗,絕望的等待著陳寬出現再度將他殺死。
可是,直到他宴請的客人被他帶來的幾個女藝人灌得頭暈眼花頭腦發熱,曖昧的提出要重新換個場子樂呵樂呵時,他才驚覺,不一樣了。剛才他根本沒夢到這些,難道他已經從噩夢中醒了過來?
丁權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等他回過神來,包間裡已經沒剩幾個人了。丁權拿起桌上的酒瓶,咕嘟咕嘟就幹掉了一整瓶的白酒,嗓子被高度數的白酒辣的生疼,片刻後,他胃裡翻騰起來,嘔的一聲,他吐了一大灘東西。待這些東西吐了出來,他頓時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鬆了,頭腦也清醒了不少。
看來他是真的醒了!
可那個夢是怎麼回事兒?俗話說冤有頭債有主,怎麼著陳寬這仇也報不到他頭上來吧?而且陳寬都死了有十來年了,如果真的是他,以前那麼多年他都幹嘛去了?
不對勁,這事兒不對勁!
常言道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丁權跟了丁弘一這麼多年,還真幹了不少的虧心事。雖然他手上沒直接沾過人命,可是比要人命還惡毒的事情,他也不是沒幹過。再加上這些年親眼目睹丁弘一利用小鬼神不知鬼不覺的害人,他心裡很有些疑神疑鬼,他從吳大師那裡求來的護身符,除了洗澡,他從不離身。
此刻,他不得不懷疑,他會不會遭了什麼人的道?
不由得,丁權摸了摸脖子上玉質的護身符,符,摸起來竟然有些燙手。
他怕不是真見鬼了吧?
丁權忙不迭打發掉包間裡其他人,然後掏出手機趕緊給丁弘一打了個電話。電話通了卻沒人接,猶豫片刻,咬咬牙,丁權撥出了手機上吳大師的電話,片刻,電話裡傳來對方已關機的提示。
夏莫剝著大螃蟹,默默記下丁權手機螢幕上的號碼,心裡琢磨著,回頭叫王軍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定位吳大師的位置,這人可是一條大魚,可不能叫他像那姓閔的一樣,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