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我,他還說我是野種,嗯,是你跟野男人生……生的!”
這小混蛋!!
莫大娘和夏老六幾乎同時在心裡罵道。
莫大娘給了樹上活蹦亂跳的小傢伙一個警告的眼神後,又順著大家的目光看向夏老六,咳咳,跟那抽抽噎噎裝模作樣告狀的小傢伙比起來,夏老六看起來慘多了——褲腿被撕得稀巴爛,隱隱有血跡滲出來,背上、臉上全是抓痕,而他周圍,圍滿了吠叫不已的貓狗。夏老六面色猙獰的揮舞著手裡的竹竿子,猶如一個窮途末路的兇徒。
莫大娘微微皺眉,衝著樹上喊了一聲:“夏莫。”
樹上的小娃娃不太高興的撇了撇嘴,曲起手指,吹了一聲口哨,樹下的貓貓狗狗們聞聲四散開來,混到了人群中,全然一副無害的家畜模樣。
隨即,莫大娘將炮火對準了夏老六:“好你個夏老六,你竟然敢罵我家夏莫是野種!全村的人都在這兒,你倒是說說,夏莫是哪個野男人的種!你說!你說啊!”
“我……”
“我什麼我!村裡誰不知道夏莫是黃大仙送來的孩子,先不說自從夏莫到了村裡,大家的日子越來越好過了。就說兩年前那次泥石流,要不是黃大仙來報信,咱村裡一半的人墳頭的草都要比我們家夏莫高了。你憑什麼罵夏莫是野種,你就不怕黃大仙收拾你啊?”
夏老六本來為人就不怎麼樣,近些年在外面發了財,大多數時候都住在鎮上和城裡,鮮少回村,偶爾回來也是一副趾高氣昂小人得志的樣子。除了他自個兒嫡親兄弟,跟村裡人關係很一般甚至有些糟糕。這會兒,莫大娘的話一出口,周圍看熱鬧的村民們,臉色登時都不好看了,紛紛用譴責的眼神看向夏老六。
樹上,夏莫眨巴兩下大眼睛,好不容易擠出來的兩滴鱷魚淚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肉呼呼的小臉上,小酒窩若隱若現,唯恐天下不亂道:“他還打我。”說著,他舉起白嫩的小胳膊,上面隱隱能看到了一塊紅痕。
“小雜種,你敢……”誣賴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迎面一根樹枝抽了過來,夏老六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聽莫大娘罵罵咧咧道:“你罵誰雜種呢,你罵誰雜種呢啊?夏狗蛋你現在有兩個臭錢了不起啊?還欺負到老孃頭上來了!老天爺看著呢,你掙那些昧良心的髒錢,早晚得遭報應!”
夏老六鐵青的臉色瞬間漲紅,轉瞬又變得漆黑,他深深看著莫大娘,眼神十分的不善。
莫大娘毫不示弱:“喲,你擺那副臉色嚇唬誰呢?欺負我們孤兒寡母,你還要臉呢啊?”
夏老六忍無可忍,正要開口放狠話,卻被他晚一步趕來的大哥夏老大一把拉住。夏老大死死拽著他的胳膊,一邊拼命給他使眼色,一面衝著莫大娘低頭道歉:“誤會,誤會,大娘您千萬別往心裡去,千錯萬錯都是狗蛋的錯,我這當大哥的,代他跟您賠禮。”
“明明就是……”那小兔崽子先惹禍的!
“行了,你就少說兩句吧。”夏老大厲聲喝住夏老六,轉頭對莫大娘說:“老六他也不是故意打夏莫的,這不也是被那些貓貓狗狗的給逼急了嘛?要不您讓夏莫下來,我帶他去鎮上衛生院看看?”
夏老大一通軟硬兼施,莫大娘也不好再繼續胡攪蠻纏了,當然,主要還是因為她太清楚她兒子的臭德行,這事兒啊,多半還是那臭小子給惹出來的。既然夏老大給了他們臺階,她也就識趣的到此為止。
夏老大嘴裡說著對不住,攥著臉色陰沉至極的夏老六離開了。沒了熱鬧看,其他人很快一鬨而散,不多一會兒,參天的巨樹下,就剩下莫大娘母子。
“小兔崽子,成天就知道闖禍,還不趕緊給老孃下來!”
“我不!除非你先答應不打我。”夏莫猴在樹上,討價還價。
莫大娘眼睛裡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