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幽然看著她,楚擎死了,楚勵廢了,她的兒子也失蹤了,看她的樣子憔悴了不少,就算摸了許多胭脂水粉,也難掩住那股疲倦之氣。她以前不是脾氣很大嗎?如今靠山全倒了,所以認清現實了?
她的骨頭若是軟了,她可真不好玩了。
陸蔓蔓提起手中的茶壺,為黃婕妤斟茶,她手上一抖,滾燙的開水便濺到了黃婕妤的身上,黃婕妤大叫幾聲,她便嚇得一顫,手中茶壺滾落,正落到她的身上。
這一下,黃婕妤鬼哭狼嚎,她的臉上、脖子上,全被燙得紅腫,起了水泡。
“啊殺人了殺人了”
陸蔓蔓手忙腳亂去擦拭黃婕妤身上的水泡,水泡破裂,她叫得更加悽慘,“滾開滾開”
陸蔓蔓委屈地掉淚,“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病剛好,手腳有些不穩,剛才被那麼一嚇,沒能抓住茶壺。”
陸幽然看著陸蔓蔓,她的骨頭,也沒完全變軟嘛!
“來人,送黃婕妤去太醫院。”
鳳棲宮的主殿內的嬪妃們面面相覷,看來這零星宮內青魚姑娘不好惹。但是她們好歹也有皇后撐腰,皇后入宮半月有餘,尚不能得到聖上的寵愛,而她大病初癒,便被要求今夜為聖上侍寢,她是她們共同的敵人。
婉昭儀道:“依我看,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另有妃嬪附和道:“她是嫉妒黃姐姐的美貌。”
看來這群妃嬪,也並不是不會宮鬥,只不過之前的皇后是李如雪,李如雪自身條件對於她們來講,沒有威脅,再說李如雪武將出生,恐怕不會與她們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宮鬥,遇到這種情況,只會將人抓住暴打一頓,所以李如雪當皇后的時候,西楚的後宮太平得很。
如今陸幽然來了,這份太平便也消失了。
皇后看向陸蔓蔓,“青魚妹妹,她們都說是你故意為之,本宮身為皇后,雖說與你同來自東梁,但也是以理服人之人,今日之事,先不說誰有理,偏偏就青魚妹妹不小心燙傷婕妤妹妹一事,是婕妤妹妹吃了虧。本宮要對你有所懲罰,才能服眾。”
陸蔓蔓對她行禮道:“青魚甘願受罰。”
“聽聞青魚妹妹今夜要去侍寢,若是罰得重了,聖上見了難免心疼。剛才你說你手腳無力,本宮為了讓你手腳更有力一些,便罰你端著水盆舉舉過頭頂,到外面去站著。這般,也好將妹妹的身份鍛鍊強壯,今夜可以伺候好聖上。”
“是。”
陸幽然覺得,剛才她只是讓她看茶,她便燙傷了黃婕妤,如今她要她在眾目睽睽之下舉著水盆在外面站著,她怎麼也得反抗一下,但是沒想到她竟低眉順眼地會了一聲“是”,這陸蔓蔓,竟是讓她看不明白了。
不過她光有一點小聰明有什麼用,她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她被陸家除名,她所有的靠山都一一倒下,她現在唯有的一點,便是楚然對她的一點舊情,但是楚然看重一個人的貞潔,這是她所沒有的,儘管如此,她的心還未在楚然身上,楚然何等聰明之人,一旦他知曉這一點,便不會再如同以往那般待她。
而她,是東梁最尊貴的公主,東梁的皇權暗地裡實則在她的手中,“東逝水”有把柄在她手中,他只會對她的話言聽計從。她如今也是西楚的皇后,只要楚然不合她的心意,東梁一百萬大軍便會兵臨沙城的城樓之下。
與西楚想比,東梁的兵力並不強大,只不過他們以前有楚擎,朝中武將較少,如今楚擎一死,縱然有雄兵百萬,但是並無統兵之人。勝算不大,再者,楚然並不像兩國開戰,三國目前處於三足鼎立狀態,一旦其中兩國開戰,無論誰勝誰負,必有損傷,到時候便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她擁有一切,而陸蔓蔓一無所有,她拿什麼和她爭?
陸幽然笑得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