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
「你這個人脾氣比小妞還彆扭,」她不在乎,「我索性遷就你到底。」
「你這個人是從哪裡跑出來的?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華人在外,應當守望相助。」
「好一項大道理。」我冷笑。
「你可以當我是朋友。」
「你在哥大簽了合同?」我問。
「你沒留心聽書,我不是講明自己是客串的嗎?」
「以後呢?」
「七級課之後打回原形,回到史賓沙事務所去做幫工。」她說。
「你可有男友/情人/丈夫?」
「都曾經有過,我去年離的婚。」她臉上忽然出現一絲滄桑。
「多麼可惜。」我說。
她又恢復明朗,「你呢,你彷彿快樂得多了,我請你到碼頭吃海鮮去。」
「太好了。」
「咦,不是說地位有別,不理睬我嗎?」她故作詫異狀。
她成熟懂事、知情識趣、又具學問,我們很快成為好朋友,我仍然嬉稱她極光仙
子,伊比我大七歲,別具風韻,到我發覺一日不見她精神陷入恍然若失的情況中,事
情已經太遲了。
我墮入愛河。
生活忽然多姿多采,週末我們往公園一坐老半天,看藍天白雲,餵雀鳥吃麵包,
有時到海灘暢泳,有時往百老匯看電影,唐人街吃茶,一切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娛樂,-
那間都趣味無窮。
我的人生觀突然改變,對功課努力不懈,給咪咪的信,由三日一封改為一月一封,
不再抱怨,行在路上吹口哨,每個徵像,都證明我在戀愛。
放學後我去接美蓮下班,她會做一個沙拉與我共享,她是一個好廚師。
有一天我跟她說:「我愛你。」
她聽了一怔。
我問:「你不相信?」
「我相信我相信,」她連忙說:「你們廿來歲的男孩子慣在愛河中游來游去,根
本無意擦乾身子。」
「喂!」我大力抗議。
「不要緊,終於有一天,你會見到你理想的伴侶,為她,你會上岸安憩。」
我問:「你呢?你可願意與我共享這份安寧?」
她笑出來:「我好做你的媽了。」
「聽聽這是什麼腔調?」我說:「見你對我一見鍾情,才下了那麼大的勁來討好
我,嘿,如今見我對你傾心,你又把話反過來說了。」
美蓮笑得前仰後合。
我悻悻然,「我不管,我愛你是愛定了。」
可是她約會的不止是我一個人,她把我當作好友,毫無疑問,但巧妙地與我維持
一定的距離,她並沒有引我入歧途,她是一個正經人,我只是她的好兄弟。
我一直覺得事情會有所改進,她會把我倆年齡差距問題消弭解決。
當我看到那個風度翩翩的中年人自她公寓中走出來時,我自覺多月來的希望成了
泡影。
她還為我們介紹。那中年人姓關,兩鬢微白,極有風度,稱我為「小朋友」,但
我對他有說不出的厭惡。
美蓮事後責備我欠缺禮貌:「人家是溫哥華華人建築師中最出名的一個,你對他
沒一點尊敬。」
我不服氣,「我知道,那又有什麼稀奇,將來我不但要比他出名,我甚至要比亞
瑟艾歷遜更出名。」
「好極好極。」美蓮語氣有點諷刺。
我氣極,「我也知道姓關的最近離的婚,有五個孩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