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未曾與她交談,也知道她是個活潑開
朗的女孩,換句話說,她有洋妞的勁,又有中國女郎的文化。
我過了三天才聚集足夠的勇氣打電話給她,這件事要早做,遲了只怕人家已經忘
了我是誰,我總不能開口說:&ot;一年前體育館開幕那天──&ot;屆時人家已經兒孫滿堂
了。
我說請王敏兒聽電話。
她問:&ot;哪一位,這正是王敏兒。&ot;聲音很清脆活潑。
我一時不知如何開口。&ot;我姓葉。&ot;
&ot;葉先生有何貴幹?&ot;她問。
&ot;我是a領事館的人。&ot;
&ot;哦。&ot;她顯然想起來了,&ot;你。&ot;聲音頓時冷了三度,也並不再介面說話。
&ot;敏兒,&ot;我咳嗽&ot;聲,&ot;你也許不記得見過我。&ot;
&ot;我記得,&ot;她說:&ot;那天你站在a大使身邊,穿一套深咖啡色西裝,極淺的淡
綠色襯衫,配墨綠與咖啡細條子領帶,咖啡色皮鞋,槍配在左腳踝上,可是?&ot;
我震驚,她那無懈可擊的記性與觀察力!
我頓時面紅耳赤起來,而我尚以為她正眼也未曾看過我。
&ot;找我什麼事?&ot;她光明磊落地問。
&ot;我──&ot;我竟然說不出口。
她在那頭不作聲。
&ot;我想約你見面。&ot;我終於喃喃說了出來。
她並沒有掛電話,她溫和的說:&ot;有什麼事,不能在電話說嗎?&ot;
&ot;我想見了面說比較好。&ot;我覺得她語氣略為鬆動。
&ot;不必了,葉先生,我工作很忙,下了班,私生活也比較忙。&ot;她暗示我,&ot;再
見。&ot;
完全不給我機會,我惆悵地想:她看清楚我,知道我是誰,可是她對我興趣全無。
多麼忠誠的一個女郎,有了男朋友,便不再看別的男人一眼。
休假那日我吊兒郎當的在家練鋼琴,母親在一旁咕噥我不去找女朋友上街。
雖然現在天下太平,然而配槍的人說不定哪一天就發生了事,母親是很擔心的,
她老覺得我娶了太太,這擔子就移交到妻子身上,她就可以安枕無憂。
護衛員任滿,我便可以升職。可是升不升還是一般寂寞,友人老笑我像電影中的
獨行殺手,冷著一張瞼配著槍獨來獨往。
大使最近參加一連串的慈善活動,因此我得到例假的比率也相應減少。今天是難
得的浮生一日閒。
找女朋友是難的,待我喜歡別人的時候,別人又不喜歡我。呵王敏兒。
九月廿五日,我的生日,大使參加h埠的重光紀念日,我希望可以看到王敏兒。
該日下午陽光普照,她與男同事站在一起維持秩序,那位男士高大英俊,與她猶
如一對金童玉女。是不是她的男朋友呢?大概不是,路克斯沒提起過。
她仍然正眼都不看我。
呵,狠心的女郎。
她穿一件白色的上衣,白色的裙子,輕盈美觀。我發現她最鍾愛的顏色是白。
跟我一樣。
我儘量將我的目光收回來,放在大使身上。
大使微微向我笑,他是個老好人,沒架子。
他低聲與我道:&ot;看中了那白衣女孩?&ot;
我窘得不得了。
&ot;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