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她摟在懷裡。一個女人總是一個女人。
那天以後,她儘量避開我,我染上了吸菸的惡癖。我真的長人了,並沒有自暴自
棄,仍然努力功課,課餘也參加同學間的聚會,隨時可以結識大把女孩子,但總有點
曾經滄海難為水的感覺。
我在給咪咪的信中提及翁美蓮,咪咪很瞭解。她寫道:「我與你之間始終有青梅
竹馬,兄弟姊妹的感情存在,真正的男女間戀情似乎有別於此,你不必對我有責任感,
我很樂意做你們的好妹子。」
我感動,誰說這世上沒有紅顏知己?
我將信影印給美蓮,我加一句:「年輕的人也可以有成熟的態度。」
信如石沉入海。
如果她嫁給老關,那麼我註定要受失戀之苦。
樹葉落得光光的,我縮在暖氣宿舍中看電視,有一套安東尼柏斯與英格烈褒曼主
演的舊片,改編自沙崗的同名小說「你喜歡勃拉姆斯嗎」,女主角因自覺比男主角年
長,始終提不起勇氣跟他走,我觀了此劇非常有共嗚,有苦說不出,深深的抽著煙。
我知道美蓮是矛盾的,這是她的抉擇時分,我不應去騷擾她,但終於撥了一個電
話過去。
她居然在家。
「好嗎?」我苦澀地問。
她開頭沒把我的聲音認出來,後來覺察到,又呆了一呆,電話中一片死寂。
「家盟?」
「是我。」
她鬆一口氣,「你好嗎?」
「託福,過得不壞。」
「快到冬天了,寒衣取出來沒有?
「全部堆在一塊,無所謂取不取出。」
「假期有沒有打算回家?」
「想到紐約去。」
「我以為你很想回家。」
「回去又要回來,更多思念,無謂。」
「盡說些不相干的話。」
「紐約是個好城市。」
「是的,文化大都會,比較熱鬧,溫哥華與之相比,益發像個小鎮。」
「可是你不會願意長住紐約吧?」
「更加不相干了。」
「當然不,我開始有點愛上溫哥華了,公園中每一支圖騰木都有感情。」
她靜默。
「一切都會習慣的。」我說。
她說:「是的。」
「改天再聊吧,有空撥個電話來。」
她連忙說:「喂喂餵──」
「什麼事?」
「你功課沒事吧?」
「考了第一。」
「恭喜。」
「謝謝。」
「改天再聊。」
「好。」我放下話筒,我一定要搶先比她收線,免得聽到那殘酷的「叮」一聲。
原本我想問的是:你與老關如何了?甩掉他沒有?你到底回不回頭?你還否認愛
我?有沒有看到電視上的長片?
到頭來一句也說不出口,她的聲音聽起來很溫和很平靜,不像有創傷的樣子,而
我,我自己何嘗不是?本想邀她同往紐約……她不會肯的,她太注重名譽,自離婚後
她視男人如蛇蠍,專門就跟老頭子來往。也許我對她的瞭解還不夠。
她始終沒有與我聯絡!我獨自上紐約玩了一個冬假,五彩繽紛的大都會令我目不
暇給,心曠神怡,但是心中始終掛住美蓮。她是我的極光仙子。
那一天當我獨自坐在校園內要抱頭痛哭的時候,她頭上戴著光環般出現,搭救我
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