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請人二十四小時看護,連換藥的護士都換成了自己信的過的人。
轉回a市第三天下午,許昕有了轉好的跡象, 燒退下來,意識也在逐漸恢復當中,到晚上,林若白下了手術檯換下衣服就過來看她了。
吊瓶還是那麼掛著, 人也還是那麼躺著,安靜的,呼吸綿長,給他一種好像永遠永遠都醒不過來的錯覺。
林若白坐下來,握著她的手包在手掌間放在嘴邊,低頭親吻,在臉上反覆摩挲。
她的手,指骨長,骨架比一般女生大,瘦硬。在他手裡,再怎麼還是一雙女孩子的手。
每天晚上來這裡坐一坐,看看她,陪她說幾句話,每次看見她,想象著她笑起來的模樣:眉眼彎彎,眼裡彷彿掬著滿捧的光。一整天工作的疲勞全部得到抒解。
“心心,”林若白低喃,“還記不記得我們分手那天。”
說到這裡,他嚥了咽,喉頭滾動,“很大的雨,我在你宿舍樓下等,我賭你不會那麼狠心,後來你真的跑下來給我打傘,你兇巴巴對我說,班長,你這人怎麼這麼混蛋,人家都說了從來沒有喜歡過你,你怎麼還死纏著不走,我真是服了你。”
“你扔下傘衝進雨裡跑走了,我那時候真傻,以為你一定很討厭我,不喜歡我,心裡對你還有點怨恨,這麼多年全是我一個人付出,得不到你的回應,既然你不喜歡我,不想看見我,那我如你的願出國。”
“我是真的喜歡你啊心心,就連你生氣罵我打我,我也覺得那是你在對我撒嬌,我也說不上來為什麼這麼喜歡你,好像不需要理由,出於身體的本能,一看到你就開心,一見到你就想親親你抱抱你,想把你抱在懷裡,哪兒都去不了。”
“心心,你心這麼軟的一個女孩子,連麻雀凍死在路上也要找地方埋了,還要給它們搭個窩……你怎麼捨得讓我一個人這麼痛苦難受……”林若白哽咽了,握著許昕的手,剋制不住的閉上眼睛,一個大男人哭的泣不成聲。
這一路走的太艱辛太艱辛,再苦再難他都能受著,唯獨……
唯獨他的心心,捨不得她受到哪怕一點點的傷害。
握在手裡許昕的手指動了下,一絲驚喜爬上林若白心頭,情緒複雜交織在一起,抬起頭看向許昕。
她仍舊閉著眼睛,只不過從眼角處滾下一串清淚。
“心心,”林若白柔聲叫。
眼睛在薄薄的眼皮下動了動,許昕醒過來,頭頂的燈光迫的她再次閉上眼睛,林若白伸手遮在她眼前,擋住了那片光芒。
緩了一下,許昕覺得好多了,抬手握住林若白的手,移開。
對上她眼睛,林若白覺得新鮮的血液注入體內,重新煥發光彩和活力。
“你又哭了。”許昕笑。還沒有恢復神氣,笑容很蒼白,插著針的手吃力抬起來,林若白順勢壓下背,許昕手指在他臉上擦了幾下,聲音聽上去很虛弱:“你啊,真是一隻哭貓貓,”她想到一首歌,輕輕哼起來,“門前有群哭貓貓,我手拿著魚兒把貓數……”
林若白看著她數秒,嘴角的笑容不自禁勾起來:“又亂改歌詞。”
許昕眨眨眼,保持著笑容,是發自內心的那種笑:“你笑了……別哭了,哭起來多醜,我下次要告訴他們,林教授其實是一隻愛哭的小花貓,他們都會大吃一驚,林教授,你的人設就徹底崩塌了,想想都好可憐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