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疏心底氣惱,知道他是在故意挑逗。可行動不由心,鬼使神差地接過他遞回來的紙巾。
男人指尖溫熱,像火苗燎了她一下。
江月疏渾身一顫。
似乎不滿意她的拖延,謝逢則又低了低頭,這一次直接伸進窗裡來,再近些,彷彿就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江月疏連忙定了定神,冷靜下來,紙巾果斷地伸向他嘴角,擦掉那點調皮的蔥花。
下一秒,卻沒能如願撤回來。
原先只燎了她一下的溫熱指尖,帶著滾燙的溫度將她手腕包裹,力道不容拒絕。
他眼底的烈焰彷彿將她整個人吞噬,陷入一片茫茫的火海,無邊無境,無止無休。
第一次,她如此近地感覺到這個男人的侵略性,讓人覺得害怕,又欲罷不能。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溫柔和強勢在他身上奇蹟般地轉換融和,像織了一片細密的網,用溫柔引她入甕,再強勢地咬住。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陷在他的領地中,無法逃脫。
江月疏從小要強,什麼都爭第一,不允許自己處於絕對劣勢。
抿了抿唇,假裝不悅地說:“你有本事進來。”
“以為我不敢?”謝逢則彎唇笑了笑,痞得不像話,意圖不再掩藏,眼神裡赤裸裸的勾引,“我還有本事把你劫走,信嗎?”
江月疏明顯不信,看了眼他們之間橫亙的窗臺:“現在?”
“現在,此刻。”握她手腕的力道更緊了,也越來越燙,一如男人眸底的灼熱和堅毅,嗓音卻還是慵懶揶揄,“只要你點頭。”
“誰要跟你走啊?”江月疏被他看得心虛,不敢懷疑他激將他了,生怕下一秒真的被扛出去,“我得值班……”
今晚也不知道怎麼了,急診居然風平浪靜,像故意跟她作對似的,逼得她不得不在這兒面對一個危險的男人。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希望急診電話響一響,或者來一輛救護車,讓她有藉口逃離。
上天好像聽到了她的乞求。
伴隨著越來越近的救護車警報聲,大廳傳來慌亂的腳步,護士長的叫喊聲在走廊震起迴音:“小江!快出來接人!”
“好!馬上!”江月疏大聲回著,扭了扭手腕。
謝逢則終於放開她。
這一波忙到凌晨三點多,所有力氣都被掏空,江月疏渾渾噩噩地躺到值班室床上,睡了一覺。
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走廊裡已經有腳步聲,是保潔阿姨在打掃,她把被子拉起來罩住腦袋,又強行眯了一會兒,直到鬧鐘響,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
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漱漱口,回到辦公室,正打算準備查房的資料時,被桌面上一樣東西吸走了目光。
通體黑色的絲絨盒子,沒有logo,但很精緻。
她睜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拿起來。
掀開頂蓋,裡面靜靜躺著一串四葉草手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