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越多,江月疏越逃避和他見面,害怕真相恰恰是她所設想的最壞的那種。
這麼多年來,謝逢則在她心中就像一座燈塔,哪怕整個世界都暗淡了,也總有那一束光照亮著她。
如果那束光消失了,她不知道以後的漫長黑夜要怎麼度過。
其實她只要遠遠看著就好,靠近了,也許會被灼傷,也許會發現這座燈塔其實並不那麼完美。
可有些事情已經發生了。
她已經站在燈塔腳下,只不過光太強烈,還看不清面前是整潔的漆面,還是斑駁的裂痕。
這些天她有意迴避謝逢則的訊息,推說很忙,也沒怎麼在急診待,怕他過來找她。
她申請跟著劉主任上手術,空閒時候也都在外科樓溜達。
許晉鵬一直輾轉外科樓,最近遇到她的次數飛漲,都快以為是天賜緣分了。
臨下班,還約她一起走。
江月疏自然沒同意,挽著餘昭昭胳膊和他告別。
餘昭昭和唐承聊著微信,瞥一眼男神失落的背影:“真對許醫生沒感覺啊?他挺不錯的,長得帥,有誠意,最關鍵的是天天能見到,工作還穩定。”
最後兩句若有所指的,不知道在點誰。
江月疏搖了搖頭:“沒感覺就是沒感覺。”
“小女孩才看感覺,成年人看條件,合不合適,未來有多大風險。”餘昭昭勾了勾唇,像是自嘲,“我以為我長大了,其實還是個小女孩。”
江月疏轉過頭問:“答應了?”
餘昭昭走了幾步,才嘆息著開口:“走著瞧吧,反正我說了,處物件可以,也許不會結婚,他覺得沒問題就試試嘍。”
江月疏點點頭:“倒也行。”
“不過你知不知道,他們結了婚有補貼有休假,只談戀愛的話,啥都沒有。”餘昭昭不知道想著什麼,笑出聲,“真是個傻子。”
江月疏心事重重地看了她一眼。
知道她嘴上說笑,心裡卻並沒有笑。
“哎對了,有人非要請你吃個飯。”餘昭昭忽然望向她。
江月疏心底一個猛顫,愣在原地。
“琢磨什麼呢?”餘昭昭拽拽她手,“唐承說了,作為我男朋友請我閨蜜吃飯,問你想吃什麼型別的。”
江月疏鬆了口氣,心想自己真魔怔了,居然以為是謝逢則。
她淡定地笑了笑:“都行,我什麼都吃。”
餘昭昭點頭:“那我讓那傻子隨便了。”
江月疏不禁笑出聲:“你別一口一個傻子的,人家有名字。”
餘昭昭聳肩:“他喜歡聽啊。”
吃飯約在週六晚上,倆女孩一個在急診風塵僕僕,一個才下手術檯,唐承選的地方不遠,就在醫院旁邊一傢俬房菜館。
江月疏是最後到的,臨了劉主任多交代了幾句,到餐廳的時候,看見唐承身邊坐著的男人,瞬間愣住。
對方倒是氣定神閒地望著她,一如這些天被她態度冷卻後,一句句雲淡風輕的早安晚安。
餘昭昭和唐承都不知道他倆的關係,還無比官方地給兩人介紹——
“月月,這是謝逢則,也是唐承的隊長和好兄弟,你之前見過的。”
“老謝,這是昭昭閨蜜江醫生,那次我的命就是她救的,你應該還記得吧?”
“嗯。”謝逢則點了下頭,語氣很禮貌,望著她的眼神卻格外意味深長,“江醫生,幸會。”
江月疏放在桌下的手攥起來,也鎮定自若地朝他笑了一下:“謝先生幸會。”
謝逢則倚靠在卡座沙發上,唇角懶懶地:“我這人沒多大文化,不用叫先生。”
江月疏被噎住,清了清嗓,沒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