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琉的臉色陰沉的嚇人,她已經忍了一年,眼看著蕭容從一個默默無聞被她隨意折辱的賤人,變成父皇口中那個姿容出眾的大梁公主,蕭容也配做大梁公主嗎?
“皇姐,我從未想過要與皇姐爭什麼。”蕭容心如擂鼓,是真的怕了,這兒沒有旁人,她也不識水性,若蕭琉真將她推了下去,她必死無疑。
如今陛下需要章家,死無對證,蕭琉怕是不會受到半分的責罰。
即便蕭容恭敬有加,可蕭琉如今得意到膨脹,根本不管後果,“你的確不配和我爭,不過只有死人才不會擋我的路。”
蕭瀅與她爭都不能忍,更何況是蕭容這個卑賤的庶女來搶風頭,她受夠了!
她絕不允許大梁公主的風頭被蕭容搶走,絕不!
蕭琉掃了一眼婢女,她們毫不猶豫的往前一推,將蕭容推下了長樂湖。
“砰——”水花四濺,蕭容即刻撲騰了起來,“救命——”
蕭琉滿意的看著蕭容露出驚恐的神色,終於出了這口憋在心裡一年的氣。
蕭琉轉身就走,一行人漸行漸遠,蕭容大聲喊著救命,可是並沒有任何回應。
她不想死,到了這一刻,她才曉得自己有多無用,手腳漸漸失力,好似有什麼東西將她往湖心拽,她要撐不住了。
蕭容眼前逐漸朦朧,長樂湖是宮內最深的湖,每年都會死幾個人,蕭容不想死在這裡。
不過看起來,她好像沒得選擇,蕭容難受極了,她若是死了,阿淮會不會記得她?
她力氣本就小,又是在水中,沒一會,她就堅持不住了,湖水總往嘴裡灌,身子往下沉,眼皮也越來越重,求救聲變得微弱,她恍恍惚惚,似在夢中,看來她這一次真的要死了。
她失去意識前,隱約瞧見一抹黑色的身影向她奔來。
楚淮今日心神不寧,見蕭容遲遲未歸,憂心太子會因為他而磋磨蕭容,便想出去尋一尋她,遠遠的聽見蕭容的求救聲,飛奔而去,看見蕭容往湖底墜的那一幕,心口登時像被大力撕扯開,毫不猶豫跳了下去。
楚淮會水,但他後背傷口尚在結痂,扯住了整塊後背的面板,不好發力,冰面才融化不久,湖水依舊寒冷刺骨,將溼漉漉的蕭容撈上來時,他後背的傷口破裂,空氣中隱有血腥味。
“咳咳……”蕭容猛地咳嗽著吐出幾口水,悠悠轉醒。
看見楚淮凝重的神色,蕭容愣了好久,“阿淮,我是不是死了?”
“沒死,活著。”楚淮鬆了口氣,正打算將人扶起。
蕭容猛地撲了上去,一把抱緊楚淮的脖頸,在他懷裡大哭了起來,“嗚嗚嗚阿淮,我以為我要死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劫後餘生,讓蕭容想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她太害怕了,這是她家起勢,朝臣見風倒,今日他與太子在朝堂上起了爭執,父皇竟也毫不猶豫的偏向了太子。
若再這樣下去,他好不容易堆積起的聲望又要崩塌,萬一北境像原先南塘城一般一打就是一年,那餘家往後怕是很難再爬起來了。
蕭策焦慮的夜深了還在床榻間輾轉難眠,忽地聽聞點動靜,忙掀開幔帳,眼中閃過驚慌。
“楚淮?”蕭策披衣而起,只見楚淮端坐在金絲楠木圓桌旁,胳膊搭在桌上,指尖敲擊著桌面,一下又一下。
蕭策如臨大敵,宮門已經落鑰,而楚淮竟能出入樂瑤宮於無人之境,他甚至絲毫沒有發覺,這得是多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