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白痴。」
「錢可用來防身,太多無用,她快樂嗎?」
「名成利就,萬人艷羨,當然快樂。」
「快樂是那樣膚淺的一件事嗎?」
「裕進,醒醒,我們生活在一個真實的世界裡。」
裕進雙臂枕著頭,躺在沙發上,輕輕說:「印子不是那樣的人。」
「你已不認識她。」
※※※
松茂取出手提電腦,調校一會兒,把熒幕遞到裕進面前。小小液晶銀幕上出現一個神采飛揚的女郎,一頸鑽石項鍊,隨著舞步精光閃爍,叫觀眾連眼睛都睜不開來。
在那樣小小的銀幕上都看到她艷光四射。
裕進發呆,「這不是她,樣子好象變了。」
「你也看出來?她一直嫌鼻子上有個節,去看過矯形醫生,除掉了。」
裕進側著頭,「不,很多地方不對了。」
「裕進,相由心生。」
裕進低下頭,「你說得對。」
太艷麗的劉印子完全失去純真一面,她那修飾得無懈可擊的眉眼,最尖端前衛的打扮,華麗得炫目的首飾,都與他認識的她不一樣。
相信她已無憾,不再會有嗟嘆。
「紅了,紅得那樣發紫,真是猜想不到,她已成為都會少女的偶像。」
「有男伴嗎?」
「與洪君已正式分手,現在,聽說大昌建築二老闆在追求她。」
裕進黯淡地微笑。
「你仍然愛她?」
「印子不是一個容易可以忘記的人。」
「那個印子已經不在了。」
「是,」裕進想起那個故事,「已經叫人換了身子,下次就該換頭了。」
沒想到袁松茂聽懂了老友的話,他也感喟,「說得好聽點,叫適者生存,脫胎換骨。」
兩個男生靜下來。然後,松茂又說:「不過,裕進,那樣的女孩子,都會裡還是很多的。」
「她是花魁。」
「這點我不反對。」
「松茂,我有三天假期,你愛怎麼玩?」
「我想好好睡覺。」
「一流,」裕進豎起拇指,「返璞歸真。」
第二天一早,他到唐人街的書店去,只見一檔娛樂雜誌十本倒有七本用劉印子做封面。有一張化妝像是被打黑了雙眼,無比頹廢的妖冶,又有一張扮小女孩,頭上結十來條小辮子,-那間變了另一人。
眼花繚亂的裕進忍不住走出書店。
他一本雜誌也沒買。
要知道印子近況竟得走到書店來,那麼,印子已不是舊時的印子。
那天晚上,裕進在熟睡中聽見有人嗚咽。
他自夢中驚醒,跳起來,奔出客廳開啟門。
「印子,你回來了,印子!」
門外涼風習習,他打了一個冷顫。
哪裡有人影,他醒了。
母親在身後叫他,「裕進,裕逵不舒服,大嘔吐。」
※※※
「啊,我立刻送她到醫院。」裕進說。
王應樂慌忙扶妻子上車,裕進飛車進城。
急症室醫生檢查過後,詫異地抬起頭。
「你們之中無人知這是甚麼症候?」
「是怎麼一回事?」裕進嚇得發抖。
「這位女士懷孕已接近十一週。」
裕進一怔,落下淚來,呵,陳家快要四代同堂了。
王應樂撲出去打電話報喜。裕進裕逵兩姐弟緊緊擁抱。
「王太太,多多休息,吃好一點,定期檢查。」
王應樂淚盈於睫地回來,「媽媽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