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扶起她,印子不肯抬頭,裕進捧起她面孔,觸手全是-立立的血水。
他脫下外套裹著她,一聲不響,把她載到相熟醫生處。
印子整張臉浮腫,眼底瘀黑,傷得比想像中嚴重,蘇醫生出來一看,「嗯」地一聲,立刻著她躺下。
檢查完畢,他輕輕說:「暴徒手上戴著鐵環,目的是要重創頭臉,我們最好通知警方。」
「不——」
「這是一宗嚴重襲擊傷人案。」
裕進說:「蘇醫生,請立刻診治。」
「鼻骨已碎,我需通知整形科的鄭醫生。劉小姐,我實時安排你入院。」
裕進緊貼跟著印子,只撥過一次電話回家同祖母說:「朋友有事,我在醫院,今晚不回來了。」
接著向印子,「可要通知家裡?」
印子搖頭。
※※※
手術到凌晨才結束,病房靜寂一片,裕進在讀憂傷中十四行詩。
印子醒來,輾轉,「口渴……」
裕進擠檸檬汁進她嘴角。
印子忽然微笑,爆裂的嘴角fèng了針,像一隻蒼蠅停在那裡。
「你看,裕進,我果然已經不像人了。」
鼻樑上蒙著紗布,看上去真的挺可怕。
「是誰傷害你?」
印子搖頭,「不知道。」
「一定恨你。」
「裕進,」印子忽然握住他的手,「帶我去舊金山讀書。」
裕進不加思索地回答:「出院後我們立刻動身。」
印子到這個時候才流下淚來。
裕進緊緊擁抱她。
他輕輕念其中一首詩:「有人誣毀你並非你的缺點,中傷之辭從不公允,誰懷疑你的美姿,如烏鴉含怨……」
印子把臉靠在裕進胸膛上。
到這個時候,她失蹤已超過十二小時。
翡翠機構裡只有總裁室有燈光。
洪鉅坤鐵青著臉坐在一角,一杯接一杯喝著苦艾酒,他沒有崛耍可是看得出動了真氣。
「人呢?」
王治平低聲答:「還沒找到。」
「她面孔受了重傷,不迅速醫治,會造成永久傷痕。」
「已經到處發散人去尋找。」
「兇手肯定是楊嘉雯?」
「司機阿孝看得一清二楚。」
洪君沉默一會兒,「把這個女人送走,叫她移民到加拿大去,我這輩子都不要再看見她。」
「是,我立刻通知陸律師。」
「劉家可知印子出了事?」
「她們不關心,她母親在外打牌未返,妹妹趁週末,在同學家玩。」
洪君嘆口氣,可憐的劉印子,他無比內疚。
「叫阿芝來問話。」
阿芝襯衫上還染著血漬,到底是個精靈女,已經鎮定下來。
「阿芝,你想一想,劉小姐可有甚麼朋友。」
阿芝坐下來,細細追思:「好似有一位姓陳的舊同學。」
「是男是女?」
「是男生。」
「叫甚麼名字,住甚麼地方?」
「這就不清楚了。」
洪鉅坤吩咐王治平,「去向郭偵探求助,這件事全體好好守秘,事後不會虧待你們,阿芝,你先支取獎金。」
他用手捧著頭。
※※※
這時,王治平聽了一通電話。
「老闆,是楊嘉雯。」
洪鉅坤疲倦地抬起頭來,「我不在,對她來說,我永遠不在。」
王治平轉過頭去,對電話說了幾句。
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