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鎮靜。這種事香港市民遲早都會碰上,是生活的一部份。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
「不準叫!」他沉聲說。
我說:「我有叫嗎?我不會叫。」
他穿得很好,西裝、領帶、薄底皮鞋。
我問:「你要什麼?」
「開門進去。」他揮揮槍:「快。」
「我腕上這隻手錶當都可以當一萬元,你應該心足。」我說:「快走吧。」
「進屋子去,快開門!」
「你到底要什麼?」我問:「門我是不開的了,我不會這麼笨。」
「你想死?」
「如果命中註定我這麼——」
他揚手給我一個耳光,搶去我的手袋,掏出鎖匙開了兩重門。
我伸手摸臉,火辣辣的痛,摸了一手血。
人們對於血有種特殊的恐懼,我也不例外,怔住了,漸漸我的心裡發麻。
他要進屋子,看來這件事還剛剛開始。
我看著他,服從的進屋,開亮燈。
「你一個人住?」他問。
我不知道該怎樣答。
「是不是一個人住?」他有點不耐煩。
我怕再度捱打,點點頭。
我走到浴間取毛巾抹血,他手上的戒子劃破了我的臉。
他說:「走出來坐下!」
我帶著藥膏與橡皮膠走到他面前坐下,包好傷口。
他吞一口唾沫,「對不起。」
我很驚奇,抬起頭看他。
「很痛嗎?」他問。
我搖搖頭。
「請你給我一把熱毛巾。」他看上去很疲倦。
我進浴室絞了毛巾給他。
他道謝,手槍仍然指著我,左手揩完右手揩。
「有沒有什麼喝的?」他問我。
「啤酒、牛奶、水、茶。」我簡單的報出來。
「茶。」他說。
「我要燒水。」
「好,你去燒。」他說。
他用我的電話,說著一種我聽不懂的中國方言。
水開了,我沖一杯中國茶,一杯牛奶紅茶,拿著出去。
他來不及的搶過紅茶遞到嘴邊就喝。
「當心燙!」我說。
他放下茶。
我看清楚了他的臉,相當端正,如果稍後警方要繪畫查案,我一定能夠把他認出來。我不認為我會死,我還年輕,我要活下去,我會活下去。
「對不起。」他說:「下面布滿警方的人,我又要用電話——」
呵,他是那個槍殺犯!
「我不會傷害你,我只想吃點東西,休息一下,與自己人聯絡上了,馬上走。走之前我會把你綁起來,我不想警方立刻追上來,你明白嗎?」
我小心地點點頭,略為放心。
「不要令我做出意外的行動,你要聽話。」他說。
我點點頭。
「好,你聽我說:我要一隻資料夾子。」
我開啟抽屜,把我裝各種帳單的風琴資料夾取出來,將單據放入一隻空紙袋,把夾子遞給他。
「謝謝你,我很幸運,碰到的是你,如果是一個阿嘛,真是不堪設想。」
「他把槍放在附近,匆匆自西裝外套裡袋取出一疊疊舊的千元鈔票,一迭總有好幾萬元,另有一小袋東西,一併放進資料夾,合上。」
「第二:我身上這件襯衫上有血漬,要洗一洗。」他問:「天亮之前會不會幹?」
「我有乾衣機,半小時連洗帶熨。」我說。
「好得很。」他緩緩脫下外套,領帶,最後是襯衫,遠遠地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