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摸了摸下巴,“這麼一說的話,好像還挺相配的。只是不知道那個匡扶社稷的能臣,什麼時候出現。”
趙璨似笑非笑的道,“恐怕每一個人都以為自己就是那扶危濟困,力挽狂瀾之人吧?可惜他們既不敢直諫,也沒本事對付你,只好上一本沒什麼實質內容的奏摺,萬一哪天當真僥倖成功,說起來也總有一份功勞在。”
說這番話時,他絲毫沒有掩飾自己語氣之中的鄙夷。
雖然早就有所預料,但是趙璨對於現在正在發生的事情,顯然並不滿意。
當然,任是哪個上位者恐怕都無法容忍下面的人這樣算計自己吧?而且還是抱起團來打算從他這裡奪走一部分的權力。
有個比較通俗易懂的詞語形容這種狀況,叫做犯上作亂。雖然現在這些人做得比較客氣和隱蔽,表面上看不出來,但實質的內容都是一樣的。
相較之下,平安的心態倒是比較平和。因為他沒什麼皇權思想,而對他來說,權力爭鬥從來都是如此。勝利者書寫一切,而失敗者則一名不文。即便到了幾千年之後,也依舊沒有變化。
這是人性最根本上的東西,並非外力和外物就能夠改變。
好在趙璨也沒有自大到看不起別人的地步,也只不過是對著平安發發牢騷罷了。至於這些奏摺,作為生活調劑品倒是不錯。
不過大臣們要做的顯然不止這些。因為趙璨將奏摺留中,不做任何反應,所以很快,還是有朝臣在早朝時提起了這件事。
大楚三日一朝,上百名升朝官濟濟一堂,實際上根本不可能真的商量什麼正事。真正的軍國重事,往往都是皇帝召集幾位重臣商議出個結果之後,再拿到朝堂上進行表決透過,然後正式下旨。至於那些小事,就更不必拿到朝堂上來說了。
所以真正需要在朝堂上討論的事情並不多,而且每一件,幾乎都關係重大。
而且絕大多數都是皇帝所不樂意麵對的事情。
因為在這個時候開口,御座上的君王才沒有任何迴避的餘地,必須要拿出一個態度來。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當一件事情沒有經過私下的議論便在早朝時被提出來時,也就意味著此事沒有了轉圜的餘地。
更難得的是,這一次,朝臣們顯然早有準備,因為在一位禮部官員上奏了這件事之後,數十名官員紛紛從自己的位置上走出,口稱“附議”。
這陣仗,比逼宮恐怕也差不了多少了。
趙璨氣笑了,他站起身,視線從這些官員們身上一一掃過,“四十一位大臣,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諸君在為什麼人命關天的大事請命呢!”
“陛下!”最先出列的禮部官員撲通一聲跪下,“天家無小事,陛下開枝散葉,誕育皇嗣,本來就是為國本計,陛下萬萬不可輕忽!”
“哦?這麼說來,若是朕今日不肯答應,你們之中,是不是還有人打算撞柱死諫?!”趙璨沉著臉,說到最後幾個字時,幾乎是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的。
這場景,傻子都知道他是生氣了,不少大臣嚇得連呼吸都放緩了不少,那個正面承受趙璨怒氣的禮部侍郎,更是渾身發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半晌才戰戰兢兢道,“臣不敢。”
“好個不敢!”趙璨冷笑,“不敢你們都鬧出了那麼大的聲勢,若是敢了,又當如何?”
雖然他沒說出“如何”的具體內容來,但是幾乎在場每個人心頭都劃過一句話:若是敢了,豈不是要將他趙璨從這皇位上拉下來?
這個念頭讓他們心頭一震,立刻將頭垂得更低。
實際上,在這些大臣之中,是否真的有人想過這樣的可能,除了他們自己別人不得而知。或許有或許沒有,但是當這句話從趙璨口中說出來,不論有沒有,他們都只能開口自辯,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