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許悠派去的人單獨留下了他,又把人送到蔣快刀那裡,難道真的是巧合嗎?而許悠又究竟知不知道他就是當年的那個孩子?畢竟這些年來,他們也見過好幾次。
又或者,許悠心中,對於當初曾經做過的那些事,究竟有沒有一絲悔意?夜裡睡覺時,是不是也會被噩夢糾纏?
但是這些念頭在他的心頭此起彼伏,最後又慢慢的平息了下來。
其實現在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對於事情並沒有什麼幫助和用處。而平安希望自己對這個人和這件事徹底的忘記,既然如此,知不知道又有什麼關係?
反正……從今天開始,這份因果就總算是了結了。
許悠離開京城的那天,忽然下起了雨。
其實入夏之後,西北大旱不提,京畿地區的的雨水也很少,今年的收成是肯定比不上過去幾年的了。而這一天終於下了雨,除了地裡的莊稼能夠得到滋潤之外,酷熱的天氣也終於消去暑氣,變得涼爽起來。
因為這個緣故,京城裡的人顯然都很高興,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在這一天,有一位曾經在朝堂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老臣,蹣跚著離去了。
這件事過去之後,很快就被平安和趙璨拋在了腦後。因為東南洛州那邊,終於在這一連串的事情中意識到,如果情況繼續這樣下去,大楚其他地方沒有足夠的糧食,他們東南也買不到任何糧食了!
這幾年東南路的發展很好。
正如平安所說,他提出的那些辦法都是可行的,盈利也遠比種植糧食作物更加可觀。所以最初他們並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直到最近糧價越長越高,再加上江南的這件大案發了,才讓東南那邊的人生出危機感來。
他們派了人到京城來,想要朝廷這邊撥一部分糧食給他們,畢竟雖然東南沒有大旱,但是現在也是買不到糧食的。
如果是別的地方,當地官員寫奏摺上來就可以了。但東南一直隱隱有些自治的意思,對於朝廷許多政令也根本不願意理會,這時候要讓朝廷拿出糧食,不示弱出血是不可能的。
正因為清楚這一點,所以齊王才特意派了人過來。
趙璨聽說這件事之後,只給了兩個字,“不見。”
反正他現在很忙,就讓齊王的人多等一段時間吧。只有他們心慌了,才會拿出朝廷滿意的條件來。
當然,說東南路現在買不到糧食,只是一種誇張的說法。畢竟這麼多年的積累,一時半會兒還是能夠撐得住的。只是絕對不可能撐一整年,或者即便是撐過了也會傷筋動骨,需要更長時間來恢復元氣,所以才需要向朝廷求助。
其實從把人派出去的時候,齊王心裡就已經開始覺得不安。
他總覺得當年平安給他出的這幾個主意,說不定就在等著今天。但是怎麼辦呢?是他自己沒有考慮到後果,使用了平安給的方法,自然就只能嚥下苦果。畢竟當初他就知道平安是站在趙璨那邊的。只不過一直抱著僥倖的心理罷了。
齊王跟這位侄子見過面,知道趙璨不是那種心軟的帝王。只是聽到自己派出去的人傳信回來,說趙璨根本就不見人,心裡還是有些慌。
崔玉君身為頭號謀士,這時候自然就要給齊王出主意,讓他不妨一邊偷偷派人出去收購糧食,勉強堅持,一邊等京城那邊的意見。然而齊王這個時候好像忽然清醒過來了。他意識到就算自己這樣做,也一定買不到糧食。
趙璨從幾年前開始佈局,到了現在,又怎麼可能會留下這樣的漏洞呢?
他猶豫了兩天,終於一咬牙決定,“孤親自去京城!”
“王爺!”崔玉君大驚失色。
從齊王府一系被髮配到洛州來守祖陵開始,就始終沒有再回到京城去過。一開始這是京城那邊對他們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