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可說”!
皇帝真是要被他氣死了。
他喘著氣,狠狠瞪著平安,想要說點兒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其他人見氣氛凝重,更加不敢勸說。最後只有張東遠小心翼翼上前,“陛下息怒,此事光是發怒,也解決不了問題啊!”
然後又轉向平安,“你既然知道是自己的錯,還不快設法將事情解決?”
平安緩緩回過神來。他剛剛實在是一時懵住了。因為事情來得太突然,一點準備都沒有。
——但要說真的完全沒有想過,那也是騙人的。
當初平安在秦州的時候製造出火器,何等春風得意?炸彈的威力讓西戎和北狄人聞之色變,屢立奇功,對於這麼好的東西,想要下手的人,自然不少。
尤其是京城的火藥局。平安從兵仗局出去,本來應該是一家人,有了這種好東西,如果轉交給火藥局來進行研究,那麼對大家都有好處。
不過平安從之前的發展之中就能夠看出來了,京城的火藥局早就爛透了。否則那麼多年來,至於一事無成,什麼結果都沒有,唯有年節的時候弄點兒禮炮出來?
所以他的態度也很明白,不想將這東西叫出來。
皇帝知道後,也選擇了支援平安。於是這件事,最終交給了秦州的弓箭廠來負責,而沒有轉回京城的火藥局。這種做法傷害到了某些人的利益,是毋庸置疑的。
平安猜到過這些人會對付自己,畢竟他手裡掌握著的東西很多,但這些人卻並沒有得利。
雖然平安很想將所有人都拉上自己的船,但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這種結果,也無法避免。
他只是沒有想到,也不能接受,代價原來竟會如此慘重。九條人命,三十七人受傷,這還不算那些只是被刮擦到的輕傷。
“臣知錯。”平安嘆了一口氣,“請陛下責罰。”
這件事到了現在,已經不是解決問題這麼簡單了。能炸一次,自然就能炸第二次,平安不能保證秦州那邊永遠不出問題,如此一來,除非遂了對方的意,不然事情難以了局。
事實上,平安心裡有個想法,這一次就算遂了對方的意,也未必就真的到此為止。
平安從頭到尾做了那麼多的事,不可能滿足所有人的利益和要求。所以在將大多數人拉上船的同事,勢必要得罪剩下的那些人。所以事情遲早都會爆發,區別只在於是誰開始,從哪裡入手罷了。
從事情發生的時機來看,平安有理由相信,這件事肯定跟朝中某些重臣有點兒關係。
至於具體的誘因,恐怕是因為教育部的城裡,和圖書館的崛起,觸到了某些人的敏感神經。然後由上而下,那些跟自己“有仇”的人迅速串聯起來,做成了這件事。否則絕不可能反擊得如此快速,且犀利。
平安也不得不承認,對方抓住了自己的七寸。因為人命這種東西,即便是皇帝,也不能坐視。
如果光是廠房爆炸,無非是重修一遍。但死了人,性質就不一樣了。別說其他人,就是弓箭廠的那些工匠們,都未必會繼續站在平安這一邊。誰希望自己身邊時時刻刻放著個不定時的炸彈呢?
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就會成為對方的突破口,從而將平安花費多年時間才營造出來的局面徹底開啟。
想清楚了這一點,平安反而慢慢放鬆下來了。雖然他的敵人可怕,但只要知道是誰,就總有辦法解決。否則就只能被動的陷入對方的陷阱之中,動彈不得。
不過這些,現在平安不能說。或者說,這些東西不應該從他嘴裡說出來。所以平安之前說自己無話可說,其實並不是敷衍。
更重要的是,平安眼角餘光掃過排排坐在屋子裡的皇子們。誰知道這裡頭,有沒有想要致自己於死地的人呢?他當著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