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平安,託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他現在的外貌還是個可愛的小正太,面板雪白中透著健康的紅暈,一雙眼睛大大的睜著,嬰兒肥的臉圓嘟嘟的,讓人看了就想捏一捏。
不過僅限於不說話的時候,一張口整個氣質就變了,“我養病甚是無趣,你近來可學了什麼新曲子,唱一段來聽聽。”
平安深吸了一口氣才遏制住了心頭的怒氣,“七皇子殿下,我不是學唱戲的。你如果想聽戲的話,可以去鐘鼓司叫人。”
趙璨譏諷的一笑,“我若真的去鐘鼓司叫了人,恐怕不到一日功夫,整個宮裡就都傳遍了。”
平安心道那跟自己有什麼關係?他今天是來看病人的,不是來娛樂趙璨的。趙璨那句話,讓他非常非常不高興,什麼叫養病無趣就要聽他唱曲?他又不是賣唱的!
不過當著趙璨的面,他也不能直接說出來,只能道,“所以七皇子還是安心養病吧,戲文聽多了容易移了性情,還是少聽為好。”
趙璨眯了眯眼睛,盯著平安,“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平安硬著頭皮道,“七皇子有鴻鵠之志,就更應該約束己身,愛惜羽毛,否則……”
後面的話被趙璨忽然間銳利起來的眼神給下回去了。趙璨不再懶散的靠在椅子上,而是挺直了脊背,渾身都是肅殺之氣。就這麼看了平安一眼。
不過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趙璨很快收斂起這種氣質,又變成了懶散的樣子,快得平安都要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只有他說出來的話,還帶著幾分殘存的慍怒:“孤如何做事,不需要你來教導。你走吧!見了就讓人心煩。”
從懋心殿裡出來,平安忍不住撓了撓頭,這叫什麼事?明明自己是好心去探病,最後竟然還是落得個不歡而散。
不過他也檢討了自己,不管是不是猜到了趙璨的心思,都應該閉緊嘴巴才對。畢竟現在趙璨什麼都沒有,當然要更小心謹慎。就在剛才,有一瞬間平安都覺得自己要被趙璨滅口了。
太不謹慎了。
他又想起趙璨身邊那個不管怎麼逗他都不肯開口說話的小太監,再次確認自己完全不適合在主子跟前伺候,要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果然他還是更適合在鐘鼓司這樣隔著主子們不遠不近的地方,混個不大不小的職位,輕輕鬆鬆,悠悠閒閒的度日才好。
反正趙璨已經看過了,對方明顯沒什麼問題,健康得不得了,而且論到心計智謀,更沒有需要自己操心的地方,平安也就放下心來了。他將方才的不快拋在腦後,遠離了懋心殿之後,步伐漸漸輕快了起來。
大約是心情太過愉快,平安不知不覺嘴裡重新哼起了小曲兒,“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唱了兩句,意識到自己在唱什麼,平安不由搖了搖頭,換了另一支輕快的曲子,“春山暖日和風,闌干樓閣簾櫳,楊柳鞦韆院中。啼鶯舞燕,小橋流水飛紅……”
“你方才唱的什麼?”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打斷了曲子。
平安嚇了一跳,轉頭一看,站在自己身後的竟然是徐文美。
他今日沒有穿白袍,而是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直裰(duo),頭髮利落的束在頭頂,顯出與平日的慵懶截然不同的別樣風流。
但平安 最重要的是什麼
下午平安就溜到了徐文美那裡。徐文美果然已經回來了,又換了一身白衣,倚在榻上,不知在想什麼。
平安湊過去叫,“師父。”
徐文美白了他一眼,“你今兒那時候從哪裡來?”
“我去了七皇子的懋心殿。”平安可不敢撒謊,立刻道。徐文美能注意到這個問題,皇帝當然也能。當然他老人家可能並不關心,但自己畢竟是徐文美的徒弟,說不定就有妨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