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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趙瑢。
他是鄭貴妃所生,也很得皇帝寵愛,但實際上真正的靠山,算起來應該是太后。因為有她在,不管是鄭家那邊還是皇帝這裡,都能夠壓得住,對趙瑢可謂是一大助力。
太后畢竟是長輩,是生母,雖然關係不算親近,但她的話,皇帝出於孝道,不能不聽。許多事情上,別人說一百句也不如她說一句。
另外皇帝對鄭家究竟有沒有忌憚?趙璨認為是有的。但是因為有太后在,所以只能引而不發,按兵不動。
但現在太后病逝,就等於是這座靠山倒了。
不等皇帝開口,就有不少人已經準備好,蠢蠢欲動打算對鄭家伸手。畢竟這個時機太好,很可能從對方身上咬下來一大口肉。這種好機會並不多,自然要好好把握。
趙璨平靜的旁觀著這一切。
熙平末年的奪嫡之爭,就從此刻開始,拉開序幕。
因為趙璨的低調錶現,暫時並沒有人針對他。雖然皇帝偶爾會召他進宮說話令人羨慕嫉妒恨,但只要想到他是個將死之人,大家也就不計較了。隨著本命年接近,眾人已經不再將趙璨放在心上。皇上大概也是因為這個才多親近他一些吧?畢竟機會不多了。
要是他們知道每次趙璨進宮,皇帝都會當著他的面,將其他的兒子們罵成一坨屎,恐怕就不會這樣自信了。
趙璨雖然不知道冬至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想來皇帝的身體,肯定是出問題了。他很理解皇帝現在的想法,那種從生死之間走過一遭,又逃出生天之後,又慶幸又痛恨,總想做點兒什麼發洩一番的感覺,趙璨自己也曾經經歷過。
所以安慰起皇帝來,簡直駕輕就熟。
而這些撞到槍口上的皇子們,自然早就已經上了皇帝心裡的黑名單。
他還沒死呢就已經鬥成這個樣子,是迫不及待想要坐他這個位置嗎?只要這樣一想,什麼父子親情,都及不上皇位重要。
悠閒的時光一晃而過,熙平二十五年二月,春風送暖,御花園裡的花終於開了許多。趙璨陪著皇帝在御花園裡散步,悶了一個冬天的人看到眼前的風景,心情自然會開闊許多。太醫也建議皇帝要多出門走動,身體才會更加康健。
但不知道為什麼,趙璨覺得面色灰敗,經過一個冬天之後看上去老了許多的皇帝站在這鮮花怒放的御花園中,忽然有些格格不入。
大概皇帝自己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之後再去的時候,便不往有花開的地方走了。
他年紀大了,即便是看到這些生機勃勃的植物蓬勃生長,心中竟然也覺得不太高興。
這天兩人轉過一條青石路,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小片鬱鬱蔥蔥的植物,看上去並不太起眼。趙璨沒有見過這種植物,這時候也沒有開花,所以他只是掃了一眼之後,便沒有在意。
然而轉頭之後,卻發現皇帝正盯著那株植物出神。片刻後,皇帝似乎終於回神,忽然開口問,“平安現在在什麼地方?”
乍然聽到這個名字從皇帝的嘴裡說出來,趙璨嚇了一跳。但張東遠神色自然的上前道,“迴避下,應該是在西南路。那邊有許多小族聚居,風俗特異,平安似乎很感興趣,已經在那裡住了小半年了。”
趙璨垂下眼。看來皇帝雖然從來沒有說過,但實際上對平安的行蹤和動向,卻是一清二楚。
皇帝點點頭,嘆了一口氣,“這幾年他不在,朕還有些不習慣。”說著又低頭看了兩眼,然後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道,“平安也出去三四年,再不回來,怕是心都野了吧?”
“老奴這就命人去傳旨。”張東遠笑著道。
皇帝斥了一句,“大動干戈的做什麼?他出去了那麼久,本來也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