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研究資料的緣故,平安並沒有關注趙璨在做些什麼,只是讓王從義跟著他出門。趙璨對此並沒有異議。見到平安他就猜到王從義是怎麼回事了,有他跟著,對自己的計劃更為有利。
然而王從義很快來向平安彙報,說是趙璨並沒有去訪友,而是整天在街上閒逛,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麼。
他的意思大概是想讓平安催促一下趙璨,如果沒事就趕快出發。雖然沒規定時間,但他們出來也有段日子了,路上風塵僕僕,還要顧著趙璨和平安,誰都休息不好,回了京城交了差事,自然就好了。
但平安一聽,就知道趙璨又在醞釀什麼事了。
所以他只是對王從義道,“他是主子,他要做什麼咱們不必過問,只管跟著便是。況且畢竟在這裡求學三年,有些不捨之情,想要盤桓幾日,也並非不可理解。”
當面這麼說,但他轉頭就去問趙璨了,“七皇子留在崇州,可是有什麼事情要辦?只管差遣臣等便是。”
“你來得正好。”趙璨道,“明日有個詩會,你跟我一起去。”
“殿下說笑吧。”平安道,“我什麼詩文都不會作,去了也是煞風景。”
“哦,怪我沒說清楚。”趙璨道,“說是詩會,其實是遊園會。有個本地豪紳修了一座新園子,據說美輪美奐,巧奪天工。他兒子正廣邀文士前去賞玩呢。之所以說是詩會,乃因這園子建好了,卻還沒有名字,各處匾額也未曾題寫,說是等著大家一展所長呢。”
平安秒懂。就跟《紅樓夢》裡的大觀園似的,寶玉遊園的時候取了不少名字,還寫了楹聯。後來元春省親,還讓弟妹們按照各處的特點作詩。估計就跟這個差不多吧?
“那我更不能去了。”他推辭道,“我的身份殿下也是知道的,想來到時候在場的,都是名士文士,我去了不合適。”
“我說合適就合適。”趙璨攔住他,“平安,你可是說過要幫我的。”
雖然不知道趙璨究竟要做什麼,但這話說出來,平安還能說什麼?“去也可以,若是擾了殿下的事,殿下可不要怪罪。”
於是第二天他就跟著趙璨出了城,依舊扮作趙璨的遠房堂弟。說到這個平安忍不住問,“殿下為何要化名姓齊?”天下的姓氏那麼多,趙璨卻偏偏姓了齊,平安不敢說跟自己有關係,但也覺得挺奇妙的。
因為平安跟著了,所以王從義就沒來。他這幾天跟著趙璨,已經浪費了許多時間了。眼看平安派出去的人都回來了,而且各有斬獲,自己這裡卻絲毫進展都沒有,他豈能不著急?所以今日便主動留在了客棧裡。
沒有眼線,平安和趙璨說話,當然就少了幾分顧忌。
“隨口取的罷了。”趙璨瞥他,“莫非你還以為與你有關不成?”
平安連忙賠罪,口稱不敢。趙璨也不是真的要為難他,所以很快換了個話題。兩人說笑著便到了地方。平安遠遠看了一下,這園子別的且不說,佔地的確是很廣,可見主人財大氣粗。又請了那麼多士子來,想必還附庸風雅。
看來古往今來的暴發戶都差不多。
這裡的人平安一個都不認識,自然跟在趙璨身後亦步亦趨,看著他自如的與人寒暄,沒一會兒就留加入了一個小團體。別人問起自己時平安就笑笑,絕不開口說話,沒一會兒大家就都沒興趣了。以為平安只是跟著趙璨來長見識的。
看紅樓夢的時候,倒是堂堂皇皇的富貴景象,但是真的身處其中,平安卻只覺得周圍吵吵嚷嚷,讓人不勝其煩。至於那些人爭相做出來的詩文,他雖然不好評價,但私心裡覺得大部分也都寫得不怎麼樣。
——這其實是必然的,古往今來那麼多人,每年都有幾個考中秀才,沒三年有一大批舉人……然而能夠流傳下來的經典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