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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說過不會有危險,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可現在又算什麼?
然而細想來,也是因為自己對趙璨的能力太過信任的緣故。但是,這世上哪有什麼人是能夠將眼前的事全不夠掌握在手裡的呢?
即使是坐擁天下的帝王也不能,何況趙璨?
這麼一想,平安只覺得自己嗓子裡像是梗了什麼東西,不上不下,讓人難受之極。再開口時,便帶上了幾分鼻音,“你趕快醒,否則看我將來怎麼治你!”
明明是發狠的話,他卻說得哽咽不已。
趙璨當然沒有回答他。
平安發了一會兒呆,又開始想今天發生的事。
他不敢讓自己的腦子停下來,因為一停下來,他就會忍不住的擔心害怕,然後露出軟弱的情緒。可是現在趙璨躺在這裡,什麼都做不了,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所以他必須擔負起保護趙璨的責任。
現在還是在宮裡,誰也說不清楚這一晚上的事到底牽扯了多少人,所以平安也不敢保證現在就真的脫離了危險。萬一待會兒又出現其他問題,總不能找不到應對的辦法。
只是平安雖然努力讓自己去想正事,只是腦子裡亂哄哄的,總靜不下來,自然也就很難理清楚事情的脈絡。
他唯一能抓住的便是結果。在趙琨傳來的那些方法之中,高空墜物和落水最後都成功了。至於灌醉趙璨製造意外這一點,要做到很難,姑且可以暫時忽略。
但是宮燈掉落也就罷了,畢竟躲過去了。但趙璨之所以會落水,還是因為他先受了傷,在後面治療,又行動不便的緣故。否則的話,他會跟其他皇子一樣成功離開。
所以中間的刺殺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但究竟是其他皇子下的手,還是他們只是抓住了這個機會?
雖說按照趙琨傳回來的訊息,他們只是打算製造意外,並不願意弄出這種明顯會讓皇帝追查到底的事來,但那也只是明面上,誰知道私底下是不是有人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將擋在前面的阻礙全部除去?
當然,平安還是覺得他們不可能有膽子對上皇帝。要將趙璨的“生死之劫”坐實是一回事,但是刺殺皇帝,就完全是性質截然不同的兩件事了。那幾位主子若是有這個能耐和膽量,現在的情形恐怕又不是這樣了。
但如果不是他們,又會是誰呢?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太醫便端著藥碗回來了。
平安連忙起身接過來,“我來吧。”
“已經不燙了,儘量讓他多喝下去一些。”太醫道。
趙璨現在這個樣子,估計根本咽不下去東西,所以太醫們也只能是喝下多少算多少。
果然,平安用勺子餵了幾口,卻幾乎都灑出來了,根本沒被喝下去。他索性放下勺子,自己喝了一口,然後貼著唇給趙璨渡過去。
這樣雖然慢些,但是效果更好。
兩位太醫最初時驚詫了片刻,但是這種暈迷的病人無法吞嚥,以口哺餵的辦法也不是沒有。畢竟人命關天,禮教大防便暫且顧不上了。他們自己礙於君臣之別不敢這樣對待趙璨,但有人代勞再好不過。
畢竟,目今最緊要的,是治好這位陳王殿下。
畢竟眾所周知,陳王殿下之所以受傷到後殿休養,以致未能第一時間撤離,而後落水暈迷,正是因為救了陛下的緣故。若是當時他沒有撲上來,萬一受傷的人是陛下,說不準現在躺著人事不知的就要換成皇帝了。
畢竟皇帝身邊人雖然多,但他若是受傷,當時肯定一片混亂,急切間未必能順利把人帶出來。
這番話雖然沒有人敢說出來,但是不妨礙大家心裡都有數。陳王殿下救駕有功,若治不好,他們二人自然也要受罰。